這時候的衛州南……真的不太正常了。
如果說今天遇到衛州南的事在林炆看來,姑且算一個小插曲,是偶然發生的。
那之后遇見衛州南的頻率,簡直跟撞鬼了一樣。
飯堂,宿舍,教學樓……
他媽的,連上廁所都能碰見。
林炆縱使內心再強大,也不免有幾分無力感涌上心頭。
上輩子費盡心思打聽衛州南的行蹤,能成功遇上衛州南的幾率都不及這輩子偶然撞上的幾率。
而這種難言的情緒在學生會會議室里達到了巔峰。
什麼玩意兒啊,他有點心力交瘁地坐在會議室里。
他是真的不知道衛州南居然曾經是學生會的成員。
林炆的位置剛好和衛州南面對面,兩人都沉默無言,倏然間眼神的碰撞也是快速移開。
隨即旁邊就有人熱情地為兩人破冰。
“林炆,這是組織部的副部長,衛州南。”
“州南,這是我們秘書部新招的干事,林炆。”
衛州南抬了抬眼,輕飄飄地道:“剛進來就和我一樣是副部,也挺厲害的。”
“唉,事情是這樣的。”陳茗茗有點無奈,“你也知道,我們秘書部啊,陰盛陽衰。而且楊老師非要一男一女搭配。本來只是因為李越行突然離職臨時頂上的,不過林炆干了段時間,做得挺好的。”說到這,陳茗茗真的無語了,“這不,讓林炆給我們部門在會議撐撐場面。”
林炆在陳茗茗說完話后,主動搭起了話,朝衛州南笑了笑,“你好,衛學長,我是今年的新生,林炆,雙木林,火字旁加文。”
“你又知道我是你學長?”
林炆面色不變,“學姐和我說過,學生會起碼要大二才能升副部。
我只是臨時頂替的,今天這個會議估計就我一個是大一的。”
衛州南意味不明地「哦」了一聲,就沒再說話了。
林炆習以為常,這才有點像上輩子陰晴不定的衛州南了。
“我們見過好幾次吧。”衛州南冷不丁地出聲。
林炆有點摸不著他的意圖,遲疑了會答:“算是吧。”
“那挺有緣分的。”說完這句話,衛州南沒再出聲,低頭玩起了手機。
林炆也沒再說話。
會議開始時,衛州南總時不時瞟了他一眼,這動作衛州南自以為做得隱秘,但林炆對他的小動作卻盡收眼底。
上輩子的衛州南性格乖戾,脾氣也大,很多話都不喜歡表達清楚,就愛讓人猜,猜不中就發火。
類似的事情多了,林炆就開始觀察注意衛州南的各種舉動,從他的一些小動作推測他的心情和意圖,久而久之,林炆養成了只要衛州南在身邊,就會分點注意力在他身上的習慣,免得到時衛州南莫名其妙地發火了,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個習慣留存到現在,像刻進了骨子里一樣。
林炆心里竟說不出什麼滋味。
衛州南在開會時,總是時不時的往他這邊看,林炆假裝自己沒有注意到。
然后,他發現衛州南生氣了。
衛州南生悶氣時喜歡單手用大拇指按壓食指的關節,越生氣按得越用力。
林炆反射性覺得頭疼。
而且他還真不知道衛州南為什麼生氣。
總不能是自己沒發現他在偷瞟吧。林炆面無表情地想。開玩笑吧,憑他上輩子的經驗,大少爺可從不希望別人察覺。
不是,林炆突然意識到,現在已經不是上輩子了,他為什麼還要在這里猜?
去他的,大少爺愛氣不氣,關他什麼事。
林炆強行把自己的注意力從衛州南身上收回來,專心做會議記錄。
兩個多小時的會議枯燥而又無聊,大多數人開到后面都用手支撐下巴,應答也越來越敷衍。
衛州南現在是又氣又無聊,簡直不敢相信,居然真的會有人在這麼枯燥的會議上全程坐姿不變,認真記錄,還他媽手機都不碰一下。
林炆,你可真是好樣的。
衛州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換來林炆困惑的目光。
衛州南更氣了,他知道自己現在是遷怒,有點無理取鬧地生悶氣,但他忍不住,總覺得對方不應該對他這樣的態度,至少不是這樣生疏禮貌,看似溫和卻拒人千里之外。
林炆實在被衛州南鬧得有點頭疼,因為太熟悉這個人了,所以可以清晰地察覺他的情緒起伏。
衛州南現在就像只噴火龍一樣,咿咿呀呀地向他噴火跳腳。
林炆覺得很無辜,自己明明什麼也沒做就惹到了衛州南,真是……
以后要躲著他走了。
會議一結束,林炆收拾好東西就站起來,向周圍人禮貌道別后馬上離開了。
背影看似和平常無異,步子卻邁得極快。
徒留衛州南快把他的后背盯出個窟窿。
林炆回宿舍打開了手機后,才明白衛州南為什麼在會議里氣了快兩個小時。
衛州南應該是在學生會的工作群里找到了他的微信,然后加了他了好友。
但開會時他一直沒看手機。
真的是大少爺脾氣,覺得別人一刻都不能忽視自己。
林炆嘆著氣點了同意,然后在對話框猶豫了一會兒,發了句問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