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子明看向秦晟,在江予看不見的地方使眼色。秦晟剛才沒聽見他們在討論什麼,見戴子明對著他擠眉弄眼,皺了下眉,說,“去。”
“小魚?”戴子明炯炯有神地看著江予。
江予有些為難,他一周以來心情都不是很好,什麼都不想做,連學習都不太能提起興致,他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小聲說,“我不想去。”
“對不起。”
戴子明和秦晟對視了一眼,還想再勸勸,見秦晟對他搖了下頭,放棄了,攬住了江予的肩,對著葉楠說,“那算了,我們不去了。”
“好吧。”葉楠聳了下肩,轉回去了。
江予彎著脖頸,無精打采地說,“你們想去玩不用管我。”
戴子明捉著他,把他當成小貓崽狂揉,“說啥呢,那我和秦哥還是人嗎?對吧秦哥?”
“嗯。”秦晟應了聲,側頭看著江予,江予不經意間對上了他的眼神,兩秒后就匆忙收回了視線。
秦晟煩躁地捏了下耳朵,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江予聽他嘖聲聽得心驚膽戰,趕緊撫順被戴子明揉亂的頭發,揀起筆提心吊膽地寫題。
他狀態比起以前來說猶如山體滑坡,秦晟不可能看不出來,一直沒問他原因,估計在等他主動坦白,但他一直磨磨蹭蹭不說,江予有種秦晟耐心即將告罄的預感。
江予的預感沒有錯,這節課下課,他就被秦晟和戴子明堵在了座位上。
“……”江予想站起身,屁股還沒抬起來,肩膀被一左一右按住,一下按在了椅子上,有些心虛說,“干什麼啊哥哥們?”
秦晟臉上沒什麼表情,只看他一眼,江予就默默轉過頭,看向戴子明,結果戴子明也兇神惡煞地板著臉,都不說話。
估計早就商量好了要堵他。江予越來越心虛,垂著眼盯著指尖,努力思索怎麼才能躲過去。
班上周末不回家的不止他們三個,但三中要求不回家的學生按課表上晚自習,其他不回家的同學都抓緊時間去食堂吃飯。
直到教室只剩下他們三個人,戴子明才開口說,“你知道你以前如果被我們不分青紅皂白攔下來會是什麼反應嗎,小魚?”
江予裝傻說,“什麼反應?”
“‘干什麼!我惹你們了?’,” 戴子明學著他以前齜嘴角,眼神如刀,說,“特別兇狠瞪秦哥,然后‘啪’踹鐵汁一腳。你不記得了嗎?鐵汁?這才是你正常的反應。”
戴子明一針見血地說,“你知道你只有特別心虛的時候才會叫我們‘哥哥們’嗎?”
江予無意識舔了舔唇。
正打算開口狡辯,就聽見了秦晟說,“說吧。”
“這兩天說話這麼有氣無力,放假不回家,也和莊斂有關系?”秦晟平靜地捏著江予的下巴晃了晃,問,“發生什麼了?”
他們放假不回家,是因為他們的家在申城,距離太遠不想回去,但江予的姥爺就在燕市,他不回家就明顯有問題了,所以秦晟一開口,江予就感覺一直懸在頭頂的刀落下來了。
“……不要問了,秦哥。”江予眨了眨開始發熱的眼睛,眨掉眼睛里的水霧,拂開秦晟捏著他下巴的手,深吸了口氣,“我就是心里煩,怕他們擔心,所以不想回家而已。”
秦晟來回打量他的臉,突然抬起手按了按他的眼角,淡淡地說,“難過得都快哭了,還只是心煩?”
江予躲了下。
戴子明變戲法似地從桌肚里掏出一把用紅鈔票疊好的五角星,嘩啦啦全堆在江予面前,少說上千,土地主似地說,“包半小時陪聊,夠了吧?”
江予直愣愣地看著這堆紅色的五角星,突然一頭創在他肩上,悶悶地說,“可以拒絕嗎?”
“不可以。”戴金主無情拒絕,并且對著包養對象指指點點,“我點陪玩也才兩百一小時,半個小時給你兩千,還不知足?”
“我真的不想聊。”江予難受地說,眼淚在秦晟和戴子明看不見的地方溢了出來,他偷偷在戴子明肩上蹭掉,商量說,“不聊好不好?”
已經十一月,燕市不像幾年不下雪的申城,這段時間降溫降得厲害,未來幾天的天氣預報已經有了下雪的小圖標。
戴子明穿得厚,沒有感覺出江予在哭,但聽得出他說話已經帶了鼻音,就有些心軟了,“真不想說?”
江予點頭。
“行吧,鐵汁,我們已經不是好鐵鐵了。”戴子明噓長嘆短。
江予直起身,轉頭看向秦晟,唇瓣囁嚅,可憐巴巴地叫,“秦哥。”
秦晟“嗯”了一聲,說,“莊景行被帶走調查了。”
江予怔愣了瞬,不明白秦晟為什麼忽然提起這件事,他們有意無意回避了這個話題快半個月了。
但話題確實被轉移開了。
江予也不想話題轉回來,于是順著問,“為什麼?”
“有人舉報他名下的公司偷稅漏稅。”秦晟說。
莊景行上了大學后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創業成立了一家公司,已經上了市,后來接手家里的公司后,他名下的這家公司也沒并到莊家名下,他是這家公司的法人,出事后很快就被帶走,但這次被莊家捂了下來。
“光耀游戲也要出一款射擊類的游戲。”戴子明說,“有莊家的扶持,光耀這兩年有點行業龍頭的意思,到時候會壓咱們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