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曜閉上的眼兀地睜開了。
很快,他就聽見他的保鏢遲疑地說,“沒什麼。”
莊景行冷如寒冰的嗓音響起,“打斷他的手。”
“不!大少爺,我說!”保鏢嗓音急切求饒,“我只記得有次小少爺去找陳少和傅少的時候聽見他們在吵架,說……要把莊斂少爺的心臟換給小少爺,兩位少爺意見不統一,有位少爺不支持動手……”
莊曜偏過頭,死死盯著病房門。
“小少爺沒進去,還讓我刪了監控錄像。”
保鏢的嗓音頓下來。
莊景行冷冷地說,“繼續。”
“……那天,小少爺突然想打籃球,命令我們趕走所有圍觀的人。”
“沒了?”
保鏢說,“沒了。”
“沒有人在小少爺面前嚼舌根說他活不久?”
除了上課,保鏢都是寸步不離莊曜,而莊曜在教室的座位又被其他幾個喜歡他的男生包圍了,幾乎沒人能在他們面前嚼舌根。保鏢沉默了一會,估計在仔細回想,片刻后說,“沒有。”
莊景行離開了,腳步聲漸行漸遠,莊曜閉上眼,感覺胸口的刀口越來越疼,他咬著牙,低低地說,“……大哥。”
他的大哥很聰明,這些疑點串聯在一起,會很快引起他的懷疑。
外面的保鏢關掉了錄音,始終面無表情。
另一間病房,簡青被保鏢領了進去,看見莊斂戴著耳機寂寥地坐在病床,發現門口的動靜,面無表情看過來,簡青及時移開眼睛避開了和他的對視,然后才注意到莊斂的腳被一只手銬銬在了床腳。
莊斂又閉上了眼睛,寂然得如同冰冷的雕塑。
簡青看見他就覺得頭疼,他原本都已經被放回家準備跑路,又被同一撥人綁了回來。
“他說我需要心理醫生。”莊斂聽著從錄音筆中拷貝過來的錄音,江予微微帶著哽咽和恨意的嗓音在耳機里循環,他邊聽邊輕聲說,“簡醫生,你說我需要嗎?”
“……”簡青在心里罵娘。
“我只是喜歡他,從第一次見面,我就很愛他。”莊斂睜開黑沉的眼眸,唇色蒼白,低低地說,“他為什麼有這麼多人喜歡……想讓他只看得見我。”
“那些人,都該死。”
“好想挖了他們的眼睛,不準看他。”
“連一匹馬,一只貓都能分走他的視線。”
“好想掐死它們。”
“他是我的。”
“我要他所有的愛。”
他對著簡青訴說瘋魔病態的愛意,呼吸激動戰栗,“好想把他關起來,讓他孤立無援,只能依靠我才能活。”
“他被嚇哭的時候,又漂亮又可憐,嘴巴好紅,還在顫抖,好可愛,好色○,每次都能讓我○了,好想喂他吃○○。”
“……小可憐。”
莊斂說著聲線扭曲,深吸口氣,“我那麼愛他,所以我得不到他,誰也別想得到他,他喜歡誰,我就在他面前○他,然后當著他的面,讓他們輪了那個人,讓他明白,這輩子只能喜歡我。”
他嗤笑,“除了我,沒人配得上他。”
簡青都聽得渾身發寒。
好恐怖的愛意。
“寶寶說,我有病。”
“好想見他。”
莊斂戰栗著閉了閉眼,咬著牙一字一頓說,隨即抬起陰毒冰冷的視線,如同一只從無底深淵爬出來的惡鬼,瞬間攫住了簡青的臉,說,“所以,你最好能治好我。”
第95章
即將周末, 周五最后一節課快下課,教室內窸窸窣窣地響起提前收拾東西的動靜,講臺上的女老師不太高興地用黑板擦拍了拍講臺,“干什麼?還沒下課呢……”
她還沒說完, 教室后面有人故意掐著嗓子說, “拖堂警告!”
話音剛落,就有人沒忍住笑出了聲, 講臺上的老師往聲音傳出來的地方瞪了眼, 也沒忍住笑了,索性擺了擺手, “趕緊收, 不準說話,不準漏帶作業, 下周一要是有人沒交作業, 當心我找你們麻煩。”
她話一說完, 教室內偷偷摸摸的動靜就變成了明目張膽的動作,老師讓人把教室的前后門都關上了。
江予沒收拾, 正埋頭在草稿紙上演算一道題,他身邊的戴子明和秦晟也沒收拾,各自干著各自的事, 他們前面一排其中一個男生突然轉過頭看了他們一會,才壓著嗓音問, “你們周末不回去嗎?”
江予將演算出來的最終答案填在空白處才抬頭看他,在記憶里搜尋了下這個人叫什麼,很輕地“嗯”了一下, 頓了頓,又補充說, “不回去。”
江予從到了這里之后一直是自閉的狀態,蔫巴巴的,不太愿意和別人交流,現在還認識不到幾個人,但這個男生是他到了這里之后第一個找他說話的人,他做過自我介紹,江予有點印象。
他們仨說話口音不像燕市人,江予剛到那天還那麼輕松說起捐樓的事,葉楠心里有了點底,沒再問,說,“這樣,我家剛好在附近,而且我們剛好約了周末去爬靈山,你們要不要一起?”
戴子明來了點興趣,“還有誰?”
他一說話,葉楠表情就輕松了一點。
戴子明不像秦晟那麼難以接近,也不像江予那樣自閉,他在哪兒都混得開,和周圍一圈同學打得火熱,葉楠說了幾個名字,他心里就有了數,有些心動,懟了懟江予,“小魚去嗎?”
江予不太想去,把問題拋出去,說,“……秦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