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自從換了掌權人之后行事比以往都謹慎, 不會輕易踩高壓線,更何況陳時越要做的是活體取器官,秦家不會同意。但如果要想讓莊斂保持昏迷躺在ICU宣告最后的腦死亡,只需要幾位急診科醫生,驚動不了秦家。
莊曜病房前沒人離開,莊先生和莊夫人很快也趕到了醫院,所有人都在緊張地為莊曜祈禱,等待一個好消息。
莊斂出車禍送到秦家醫院之后莊先生就收到了消息,他的病房就在樓下,但除了陳時越的人守在門口,出現在門口的人就只有幾個醫生和護士。莊斂車禍后一直陷入昏迷,醫生很快下了“有很大可能性腦死亡”的診斷。
秦家的醫院有全國最好的心外科醫生徐敏家,這些年莊曜的心臟都是他在負責治療,他很快就給了兩個方案:要麼搭橋,要麼做心臟移植。
如果做心臟搭橋,那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無法再做第二次大手術,但現在并沒有適合莊曜的心臟,做不了心臟移植,莊家人很快就做出了選擇。
陳時越冷嘲地看著他們。
莊斂不能在秦家的醫院停留太久,否則極容易被秦家察覺。陳時越很快做了決定,叫來了助理。助理不引人注意地下了樓,找到了那個被他們收買的醫生。
他們都沒注意到,在他們說話時,有一雙眼睛正悄無聲息地監視著他們,直到助理走向樓梯口。
很快,莊家人得到了徐敏家帶來的消息:醫院內一個腦死亡病人的心臟和莊曜的心臟可能能配上型的消息。
“真的?!”莊夫人聞言站起身,已經顧不得徐敏家說的“可能”的字眼,失態地抓著他的手,護養得極好的美甲幾乎嵌進他的肉里,“能不能讓我們見見他的家人?只要他們能答應救我的小曜,他們讓我們做什麼都可以。”
莊夫人原本就為幼子的情況擔憂不已,現在突然這個好消息,一時之間大悲大喜,竟有些站不穩,莊懷月見狀趕緊攙扶住她,“媽媽小心。”
莊斂會和莊曜做配型是她和莊懷瑜半騙半逼的。
但父母在拿到結果后一直沒動作,莊懷月本來以為他們放棄了,但剛才她從莊先生讓她給莊景行傳的話中察覺到了一絲異樣,現在又這麼“巧合”出現了一個心臟能和小曜配上型的腦死亡病人……
即使是從小就知道這些人對小曜深深著迷,但莊懷月還是不禁為陳時越對小曜的著迷程度咋舌。
“媽。”莊懷瑜同樣扶著母親,和莊懷月對視了片刻,很快分離,低聲安慰莊夫人說,“您別激動。”
“……對,您先別激動。”徐敏家說,神色有些沉重,“莊先生,莊夫人,您二位需要做個心理準備。”
莊先生握了握妻子的手,沉聲問,“你說。”
“我們都能接受!”莊翎站在莊懷瑜身旁,驟然出聲,吸引了莊家其他人的注意,眼神有些閃爍,聲音不知不覺慢慢變小,“只要能救小曜。”
“是這樣。”徐敏家推了推眼鏡,頓了頓說,“那位腦死亡的病人叫莊斂,也是……你們的家人。”
聽到莊斂這個名字,莊夫人條件反射就要皺眉,但很快她就抓住了重點,問,“他真的腦死亡了?”
莊斂和小曜的心臟是可以配上的,但莊夫人沒蠢到將這句話說出來。
“是,已經確認過了。”徐敏家這次再開口就有些激動,“莊斂少爺和小公子是雙胞胎,那他們的心臟配上型的概率會很大!莊先生,小公子的情況很危急,如果您同意,我們馬上就給他們做配型!”
莊先生面色微沉,瞥了眼微微含笑站在一旁的陳時越,知道對方在反過來對他們下套。
陳時越果然沒那麼容易上套,只要他們答應,以后他們就算能用這個把柄拿捏陳家,也得被扒掉一層皮。
不遠突然響起“砰”的一聲巨響,眾人偏過頭,看見是傅青禾踹翻了垃圾桶。
“做。”傅青禾臉色難看,莊曜一直沒脫離危險,他就一直沒走,“那個雜——莊斂都他媽腦死亡了你們還留著他干什麼?你們還是小曜的家人嗎?小曜都要死了!”
“再拖一分鐘小曜就更危險。”另一個男生附和說,他是秦家的旁支,叫秦天揚,“這里是秦家的醫院,不可能還會誤診。”
陳繁原本就在和傅青禾商量著要讓莊斂的心臟和莊曜配型,現在機會剛好在這兒,自然不會放過,但他剛要說話,就聽見陳時越懶洋洋說,“做什麼?你們不是早就給小曜和莊斂做了配型?還不趕緊在手術單上簽字?”
他這句話一出,幾乎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他怎麼知道?莊先生面沉似水,他明明讓阿武把莊家撇干凈!
幾個男生倒喜出望外,“那還不趕緊讓醫生給小曜做手術?別猶豫了!小曜不是你們兒子嗎?莊斂的命是命,小曜的命就不是命了?!!”
徐敏家在秦家的醫院工作了這麼久,即使早就見慣了豪門的骯臟,但在聽到他們早就讓雙胞胎兒子做過心臟配型時還是有點驚訝,但他的職業道德約束著他窺探病人家屬隱私的行為,說,“莊先生,方便讓我看一看配型結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