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空寂的房間內突然響起一道劇烈聲響, 莊斂瘋狗般暴起踹了一腳衣柜, 脆弱的衣柜門被踹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那個念頭暫時偃旗息鼓,很快又卷土重來, 甚至比剛才更甚。莊斂胸膛起伏得厲害, 腦門的青筋瘋狂鼓跳,冰冷桀驁的五官因拼命隱忍微微扭曲。
寶寶、寶寶……
好想見你。
好想抱你, 好想吻你。
好想做你的小狗。
寶寶, 我要瘋了。
莊斂攥緊脖頸上刻著江予名字的金屬牌子, 躁郁難耐地站起身,露出了腳腕上兩指粗的鐵鏈。這條鐵鏈嶄新, 比上次鎖在腳腕上的鐵鏈粗了一倍,長度只堪堪到了臥室門。
他被這條鏈子鎖在了狹小的臥室,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肆意追上去。
——
行李箱實在太重, 江予提得有些吃力,吭哧吭哧提著下了兩級臺階, 就被秦晟接了過去。
秦晟提著仿佛毫不吃力,很快比他和戴子明走得還快。
聲控燈熄滅,重新亮起的間隙, 江予飛快抹了下眼角的濕潤,加快了腳步跟上秦晟, 沒讓戴子明發現。
江予沒再去秦晟那里,提著箱子回了家。
車剛離開崇英的范圍,突然下起了小雨,江稚提前收到了弟弟的微信,和周管家一人撐了把傘站在小花圃前等他。車停下來,江稚撐著傘過來替弟弟遮雨,周管家繞到車后等著取放在后備箱的行李箱。
周揚親自下車替周管家取出了那只特別重的行李箱,送到了小別墅,周管家替他遮著雨。
下雨了,秦晟和戴子明都沒下車,就在車里同江稚打了個招呼。
江稚手搭在江予肩上,微微笑著應了聲,攬著江予回家。
江予的事還沒完全解決,江稚不可能丟下他不管回學校。他這兩天一直想找機會和莊斂聊一聊,但總是不成功。
江予進門看見那只玩具熊放在沙發上,走近了才看見那枚耳釘也放在一起,頓了頓,很快在同城閃送下了單,剛下完單,小貓就湊過來跳到他膝蓋上,被撓了幾下下巴,舒服得瞇起眼,咕嚕咕嚕著踩奶。
江稚擼了把貓頭,說,“小貓不送?”
“為什麼要送?”江予郁悶地看了他哥一眼,“小貓是我的。”
他找到的小貓,他花的錢,還這麼乖,當然是他的。江予默不作聲揉了幾下小貓的耳朵,突然望著江稚,期盼地說,“吱吱,我想養只小狗可以嗎?”
他想養只真正的,永遠不會騙人的小狗。
那種就算笨一點,但也會對他永遠熱忱,永遠真誠的可愛小狗。
江稚對上了他弟因為期待重新變得亮晶晶的眼睛,頓了兩秒說,“可以。想養什麼?”
江予想了想說,“可愛一點就行,笨一點也可以。”
“行。”江稚點了點頭,起身拎著行李箱上樓,剛走了兩級臺階,突然轉過頭來說,“對了。秦晟送過來的珠寶放在衣帽間。”
“啊?”江予沒聽懂,疑惑地“啊”了一下說,“什麼珠寶?”
“自己去看。”江稚說。
江予于是跟著上樓,在看見陳姨從保姆房里出來給他熱牛奶的時候頓了一下,趴在護欄上叫了她一聲,讓她以后都別弄了,“我不想喝牛奶了,陳姨。”
“怎麼不喝了?”陳姨有些奇怪,“前段時間不還好好的嗎?”
江予抿了下嘴角,沒解釋,噔噔噔跑到了樓上衣帽間,果然看見了秦晟讓人送過來的珠寶,還都是那天他在那些半裸男模身上看見過的。
他沒挑,所以秦晟讓人全部送過來了。
連那對有些驚艷到他的汝釘也在里面。
“……”媽呀。江予看著它無措地舔了下唇。
這種東西太私密,秦哥不會送他,應該是那邊的人會錯了意,秦哥估計也沒有親自過目,直接就讓人送過來了。
江予想了想,決定明天就把它還回去。
“對了,你座位換了嗎?”江稚突然出現在衣帽間門口,“你們老師怎麼說?”
“……沒換。” 江予剛好合上錦盒,把它放進書包之后才說,“他換走了。”
“他主動換走的?”江稚擰了下眉。
江予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很快“嗯”了一下,抱著書包經過他從衣帽間出去。
同城閃送的人過了會才到,在花圃門口給江予打了個電話。
雨還沒停,江予撐著傘,抱著裝好的玩具熊和耳釘出去的時候看見這個人很高,沒穿工作小馬甲,穿了一件藍色連帽衫,帽子蓋在頭上,半個身體都隱沒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
江予心臟驟停,腳步微頓,冷汗直下,險些抱著玩具熊逃回了小別墅。
好在他很快看見對方與他想象中無半點相似的臉,掐著掌心冷靜下來,將東西交給他之后逃也似地回到了家里,耳畔是他受到驚嚇之后狂亂的心跳聲。
江予用力閉了閉眼,穿過通亮的一樓,回到了房間。
同一時間,秫香別館。
莊懷瑜聽見有人輕輕敲響了他的房間,他頓了下,打開房門,看見了莊曜略顯蒼白的臉,微擰的眉心松緩下來,“小曜?”
“二哥。”莊曜乖巧地彎了下唇角,“今天晚上我可以和你睡嗎?”
“進來。”莊懷瑜眼神柔和,側過身體將他讓進來,關上門,順手摸了下他的臉,微微低下頭,緩聲說,“臉色怎麼這麼差,有沒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