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要這麼晚才能遇到他。
他憎惡地咬緊牙關,幽深冷郁的眼神緊緊盯著在場上傳球的戴子明和秦晟。
……要是,沒有他們就好了。
寶寶一定不會怪他。
“莊斂?”江予良久沒聽到他的回應,看見他一直盯著場上看,也盯了一會場上,看見秦晟頂了莊斂的位置。
秦晟很快投了個漂亮的三分球,轉身跑了幾步和戴子明擊了下掌,撩起球服擦汗,習慣性撅起嘴想吹個流氓口哨,結果意識到莊斂也在,那個變態也不知道在哪里窺伺。江予不想給他添麻煩,于是抿起了剛撅起的嘴,將已經到了嘴邊的口哨咽了回去。
“……”莊斂眼底越來越冰冷,叩著江予的下頷將他的臉轉了回來,小狗似地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臉,低低地說,“……別看他。”
江予被他蹭得有些癢,邊躲邊笑,“好吧。”
兩人和對方對視了一會,慢慢接了個吻。
“莊斂。”江予撐著莊斂腿上,和他挨得很近,感受到了從他身上傳來的運動后滾熱的氣息,終于沒忍住主動說,“那封信,我看到了。”
莊斂安靜地看著他。
“粉紅色的。”江予臉有點紅,吭吭哧哧地明知故問,“是情書嗎?”
莊斂低低地“嗯”了一下。
于是江予說,“你想給誰?”
“……”莊斂盯著他看了許久,就在江予在心想要不是他不小心看到那封信的開頭他就要以為是他自作多情的時候,莊斂才低聲回答,“給親愛的江予同學。”
“親愛的江予同學”。江予一下就想起了那天晚上看到的那幾個字,吭吭唧唧地低著眼不說話了,也沒繼續追問莊斂到底什麼時候給他。
好別扭。
江予心里吐槽,捏著自己的指尖玩,突然感覺莊斂捏了下他的耳垂。
“親愛的江予同學,”莊斂說,“接受嗎?”
江予沒料到莊斂會問得這麼正式,飛快抬了下眼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垂下去盯著自己粉白的指尖,悶悶地“嗯”了下。
良久沒聽到莊斂的回應,納悶抬頭,撞見了莊斂盯著他的沉靜眼神,似乎在等一個同樣正式的答復。
“……好。”江予說,“我接受。”
其實已經與相互表白無異了。
江予被熱氣熏得有點上頭,忍不住站起來走了兩步,又站在了莊斂身邊,被莊斂拉住了手。
兩人悄悄勾著手。
江予的手機還放在桌上,但江予沒去拿,只看了一眼就轉而看向了在籃球場上打球的人影。
午休鈴還沒打,但校隊的訓練提前結束了。
戴子明和秦晟一塊兒朝他們走過來,滿頭大汗喘得厲害,剛走兩步,隔老遠就看見他倆在偷偷牽手,頓了頓,郁悶地撩著衣擺擦汗。走近了,戴子明彎腰撈了兩瓶礦泉水,遞給秦晟一瓶,一口氣灌了一大半,平復了一會才說,“牛。”
“難怪中午要請吃飯。”戴子明已經累成了狗,不是很想說話。
江予抽回了和莊斂勾在一起的手,笑嘻嘻地耍賴,將桌上的東西全都放進了礦泉水的紙箱里,彎腰抱起紙箱放在桌上。
桌椅是在體育館里的體育器材室借的,要還回去,沒喝完的礦泉水要放回校隊的活動室。
“那個,”戴子明喘過氣來了,舉手說,“秦哥和小魚去還桌椅可以嗎?我和莊斂說點事。”
秦晟盯了他一眼。
放在那個籃球框下面剩下的礦泉水也被搬了過來,江予把它們放在一個紙箱里,聽到戴子明的話,遲疑地張了下嘴,被秦晟遞過來的椅子打斷。
秦晟已經搬起了桌子,淡淡地叫了句,“小魚,走了。”
童桐和副隊長想過來幫忙,看見秦晟撩起眼皮盯了他們一眼,他們猶豫地頓了下,看了他們這邊的氣氛,于是向他們招了下手,走了。
江予看了眼莊斂,莊斂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低聲說,“沒事。”
“好吧。”江予惆悵看了眼戴子明,經過他的時候想了想說,“莊斂身體不舒服……”
“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他媽又不打他。”戴子明抬手攬著江予的脖子說,“去你的吧,就聊兩句,把鐵汁我想成什麼人了。”
說著他覷了眼莊斂,湊近江予說悄悄話,“鐵汁幫你試試他。他敢玩弄你感情,鐵汁的拳頭可不是面團做的。”
“……”江予一下就從戴子明懷里彈了出來,驚魂不定地看了眼四周,沒發現有什麼異常才小聲說,“知道了。”
秦晟靜靜地站在離他們兩米遠的地方,看見莊斂默然無聲地盯著戴子明摟過江予的那只手,微微瞇起了眼。莊斂很快察覺到了秦晟的視線,抬起黑沉雙眸看向秦晟。
“我和秦哥先走了。”江予很快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中間打斷了他們的對視,快步走到秦晟身邊。
秦晟轉過了身,和江予一塊兒走向了器材室。
等他們從看臺下的出口走出去,戴子明才撓了下頭說,“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鐵汁別誤會,我沒想找你麻煩,咱們就是聊聊。
你要是不舒服的話我們去看臺上坐著聊?”
莊斂沉默無言地看向看臺,忽然很輕地彎了下唇,眼神如同藏在暗處的蛇蝎般陰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