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后期莊斂會心理失衡瘋狂報復莊曜。
好惡心。
但是江予現在只在乎莊斂在得知這件事時的心情如何難受,他捋著莊斂的頭發,共情得厲害,眼眶都有些紅了,剛啟唇準備說話,腦子里驀地掠過一個驚駭的念頭:莊斂真的是被關到了精神病院去了嗎?
以莊斂為主角的這本書在莊斂被莊家人和莊曜的舔狗們聯手送進精神病院后戛然而止,而以莊曜為主角的那一本中,莊曜在萬人嫌哥哥被送進精神病院后身體卻越來越好。
江予越想越心驚,后期莊家在申城已經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更枉論還有其他家的幫忙。
精神病院死一個人,并不是一件大事。
那書中這個江予的死呢?
也是莊家人干的嗎?
這個時候的莊家雖然還不至于到后期那麼厲害,但要掩蓋一個小豪門的兒子的死亡好像也很容易。
江予覺得他似乎模模糊糊看見了掩藏在濃霧后的真相,但更具體的信息卻依舊藏在更濃郁的霧里。
那個江予做了什麼,才會讓莊家對他痛下殺手?
或者說,那個變態,和他的死有關系嗎?
江予捋著莊斂后腦勺頭發的手指一頓,旋即后知后覺地生出了對死亡的畏懼來。
——他不想死。
這幾個字再一次出現在了腦海,如同刷上鮮艷的紅漆,閃爍著警醒著江予。
他不想死。
也不能死。
江予冰涼的指尖貼著莊斂的頭皮,很快就被莊斂察覺到了。
莊斂終于放開了江予,握著他的手腕用掌心焐著他的指尖,低聲安撫江予說,“聞老先生會幫忙。
”
……又嚇到了。
為什麼?
莊斂緊盯著江予的面容,看見了他露出受到驚嚇后熟悉的神情,眉宇間的陰郁越來越深。
——江予,似乎還有秘密。
莊斂下頜緊繃,瞳仁漆黑怫郁。
我不是你最信任的小狗嗎?他面無表情地想,你為什麼還要有秘密。
寶寶。
好不坦誠。
莊斂壓下去的侵占欲重新鉆了出來,尾指輕顫。
好想迷○他。莊斂咬緊舌尖,低垂著眼瞼盯著江予被他捧在掌心的雙手,癡迷地想,他的乖寶在精神崩壞的時候只會相信他。
江予一無所知地被他面對面的意○,想了想說,“聞老先生為什麼……”
他剛開口,就被校隊隊長突然出現的聲音截斷。
“你們在這兒干嘛?”校隊隊長童桐已經換好了球服,從看臺下冒出個頭,抬起手“哐哐”敲了兩下鐵制的保護欄,吸引了他們的目光之后才說,“要開始訓練了,下來熱會兒身。”
“童哥!人小情侶說悄悄話呢!”校隊其他成員聚在籃球框下,注意到這邊,雙手做喇叭狀放在嘴邊,笑嘻嘻地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說,你是不是嫉妒了!”
“?”童桐來得晚,不知道剛才他們撞見江予和莊斂偷偷牽手還調侃他們是小情侶沒遭到反駁,一頭霧水地回頭看了眼看臺,看見莊斂和江予舉止親昵,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下,說,“你們剛才是要親嘴了吧?啊抱歉,是我沒眼力見。”
他說著彎著兩根手指做了個自挖雙眼的動作,“你們快親,親完嘴就趕緊過來。”
“……”剛褪下去的血色立竿見影地恢復了,江予一下就把到嘴的話吭哧吭哧咽下去了,趕緊抽出手說,“你快去熱身吧,莊斂。
”
江予說完才意識到他的思路被校隊的人牽著走了,懊惱地補充說,“你這個狀態能參加訓練嗎?要不……”
沒等他說完,莊斂已經站了起來,拉著他的手從看臺下去。
于是江予閉上了嘴,乖乖被他牽著手下去。
他們一下去,校隊的人就開始善意起哄。
從莊斂進校隊的時候他們就覺得這倆人不太對勁了。
一個明明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卻在校隊的選拔賽上瘋狂炫技騷成狗,進校隊還拖家帶口,另一個還特別黏他。
反正張飛和關羽不會這樣。
熱鬧的氛圍很快讓江予將剛才的對話忘在了腦后,被他們起哄得面紅耳赤,吭吭唧唧抱著書包坐在籃球場邊上看著他們熱身。
體育館很快響起了籃球撞擊地面的砰砰聲和球鞋摩擦地面的嘎吱聲。
江予找了個角落坐著,三方角落都被完完全全包圍,他能安全地縮在那里,眼睛一瞬不瞬地跟著莊斂。
沒有人注意到莊斂的眼神在那個摔了個狗吃屎的男生的手指上停留了很多次。
訓練很順利,一直沒出什麼意外,江予邊看莊斂邊走神,他明顯心不在焉,還是想著剛才的事。
“死亡”。
下午天快黑的時候校隊結束了訓練,校隊成員們浩浩湯湯去了學校門口的燒烤攤擼串,江予坐在鬧哄哄的人群中間咬著串,抬眼看見了放在童桐腳邊的滑板,多看了幾眼。
校隊一大半都是體育生,飯量大,江予吃得差不多了他們才正式開始,于是他就一個勁盯著童桐手邊的滑板看。
他看多了,被童桐當場逮住,童桐把滑板放下地推向他,“想玩自己拿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