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養?”莊斂低聲說。
“它太小了,又沒有大貓在。”江予攤開手放在小貓面前,讓它把兩只爪爪都放上來,輕輕握了下它的爪子,彎著眼睛說,“申城冬天很冷,現在已經十月了,它這麼小,還是個小奶貓啊,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天。”
他沒注意到身旁莊斂驟然變得森冷的眼神,不知道丑陋不堪的憤怒和嫉妒襲擊了莊斂的心臟。
申城的冬天很冷,對于西城區來說更甚,東城區的人不會憂心西城區的貓會不會挺過寒冷的冬天。
……好濫情。
寶寶,為什麼要對它們也這麼好?
莊斂眼神如蛇蝎般森然恐怖,寂然無聲地凝著江予的側臉。
……好想把他藏起來。
想讓他眼睛里只有他一個人。
莊斂用力咬著舌尖,眼神越來越偏執,強烈的占有欲讓他擠出了一抹扭曲瘆人的笑容,藏匿在光線暗淡處,“好。”
莊斂強忍著肆虐的侵占欲,聽見自己說,“先帶它去檢查。”
聲音和平時沒什麼兩樣,江予沒聽出來,抱著小貓站起身,走了兩步出了暗處,站在路燈的黃暈下,悄無聲息地碰了下被親吻過的地方,抿緊嘴角好一會才轉回身,剔透溫柔的眼瞳看著莊斂,“你去嗎?”
漆黑的光影遮掩了莊斂的神色,他就這麼陷在黑暗中與江予對視了兩秒才抬步走出黑暗,眉宇間的陰翳迅速褪去,莊斂徹底出現在光亮中時神色已經恢復如常,喉腔微微震動,很輕地應了句,“……嗯。”
這附近沒有一家像樣的寵物醫院,幸好小貓看起來很健康,讓他們可以選擇更好的寵物醫院檢查。
寵物醫院仔細給小貓做了檢查,做了驅蟲,對兩人囑咐了一堆才讓他們帶著小貓離開。
江予其實也沒養過貓,離開寵物醫院的時候買了不少寵物用具,和莊斂拎著大包小包的塑料袋,沉默思考了一會說,“要不我放我家里養吧。”
莊斂的家本就不大,再養只小貓可能會更擁擠。
“……不用。”莊斂說完頓了下,低聲說,“你喜歡,可以養。”
江予擔憂地看了眼兩人手上的東西說,“可是東西會很多。”
“不多。”莊斂眼神沉靜。
“好吧。”江予小聲說,“那你和我一起養它。”
這將會是他和莊斂的小貓。
……好像情侶。
江予想到這里突然低垂著眼神捏了下指尖,彎著脖子沒說話。
叫的車很快就到了,他們將東西放進后備箱才抱著貓包上車。
這只小貓還太小,江予特意加了寵物醫院醫生的微信,方便可以隨時咨詢。
到家后江予打開貓包,小貓突然到了陌生的環境有些應激,緊張地縮在里面,有些凄慘地叫著,連耳朵都變成的飛機耳。
江予蹲在地上很耐心地哄它出來,腿邊還放著許多剛拆開的貓零食。
莊斂站在他身后面無表情地俯視著他,漆深詭譎的瞳仁蒙絡著一層濃重陰翳。他望著江予彎著脖子露出的白嫩脖頸,緊緊咬著下頜線,嘴唇無聲囁嚅:寶寶……
“喵!”
小貓的叫聲突然抬高了兩度,緊接著是江予吃痛地吸氣,“嘶——”
江予捂著手背,聽到莊斂快速靠近的聲音,然后被捂住的那只手就被牽了出去,雪白的手背出現在幾道鮮血淋漓的抓痕。
“……”莊斂冷凝地斂著眼皮,拇指小心壓在江予的手背,嗓音冷郁,聽不出是什麼情緒,“它抓你?”
“是我太心急了。”江予耐心解釋說,“它剛來,一直在應激,你別嚇它。”
別、嚇、它。
莊斂摩挲著江予的手背,心中反復咀嚼著這三個字,眼神越來越深。
“……別也被抓了。”江予終于說完最后一句,見莊斂一直繃緊了下頜線,奇怪地說,“莊斂,你在聽嗎?”
莊斂一頓,很輕地“嗯”了一下說,站起身,拉著江予的手將他拉起來,不容置喙地走向門口,“去醫院。”
小貓剛出生就在流浪,沒打過疫苗,估計還沒洗過澡,江予手上的傷口已經出血了,很危險。所以他沒反抗,聽話地跟在莊斂身后出了門,在關上門之前還很擔憂地說,“我們都不在,留下它可以嗎?”
“嗯。”莊斂鼻腔滑出一個短促的音節,拉上門時冷沉地盯了眼那只貓的方向,摔上了門。
這個時候才晚上九點,醫院的人不多,莊斂帶著江予掛號打針前后不到二十分鐘。
打完針回家,江予后腳進門,意外發現小貓從貓包里出來了,雖然還是有些恐懼新環境,但好歹終于邁出了第一步。
江予邁步錯過莊斂,歡欣地走向那只貓,剛準備抱它挨一下,一只手攔住了他。
“別碰。”莊斂掠著貓的眼神冰冷陰晦,轉向江予時收斂得一干二凈,嗓音低冷,“小心它又抓你。”
江予想了想,覺得莊斂說得有道理,放棄了抱小貓的動作,剛要蹲在小貓身前,又被攔住了,于是不解地望著莊斂。
“……不用管它。”莊斂半晌說,“讓它自己適應。
”
“?”江予第一次撿到貓,不太清楚應該怎麼做,見莊斂似乎很懂,于是懵懵懂懂地“哦”了一下,低頭看一眼小貓,選擇聽莊斂的話不管它,坐到沙發上看著小貓在地板上蹣跚地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