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真的少了一條。
……怎麼可能?
江予渾身冒冷汗,心中那個念頭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駭人。
被那個變態偷了嗎?
可是他怎麼可能能進來?
滿庭芳里的安保系統一直都很好,難道那個變態也住在這里嗎?
可是就算他也住在滿庭芳里,他怎麼可能能進來,在所有人都無知無覺的時候潛進了他的房間?
明明這兩天每天晚上他都要反鎖房間的門。
江予“嘩啦”一下將抽屜推了回去,起身的時候太著急,眼前出現一片黑,腦袋眩暈得厲害。
等緩過這陣眩暈,江予才大步走向房間的窗,猛地拉開低頭。
……他的窗下有可以踩的地方。
江予臉上的血色褪了,瞳孔緊縮。
身后放在床上的手機嗡嗡震動,江予猝然回頭,死死盯著手機,良久,咬緊下頜走過去。
陌生人:好謹慎啊寶寶。
陌生人:猜猜我在哪兒?
“……”江予鼻腔里滑出一聲似泣非泣的鼻音,不斷吞咽唾沫,被跟蹤的那天晚上腿軟的感覺又來了。恍惚間,江予感覺他房間的墻似乎變成了四只巨大的眼睛盯著他,而他身無寸縷地站在它們的目光下。
房間再也給不了他安全感。
手機還在持續震動。
陌生人:寶寶,不拉房間窗簾的話很容易被變態拿望遠鏡偷窺哦。
陌生人:你猜我手里有你的照片嗎,老婆?
江予耳邊只剩下了耳鳴的嗡聲,驚魂不定地看著屏幕上不斷跳出來的短信氣泡。
陌生人:好愛你,寶寶。
陌生人:寶寶放心,老公不會在你睡覺的時候來找你。
陌生人:想讓寶寶親眼看見。
江予艱難地咽口水,抖著手指點開了撥號。
那個變態似乎知道他打算做什麼:寶寶要報警嗎?
陌生人:老公不建議寶寶這麼做。
陌生人:你最好弄死我,寶寶。
陌生人:不然所有人都會知道我們的事。
陌生人:尤其是你的朋友們。
陌生人:戴子明。
陌生人:秦晟。
陌生人:褚鶯鶯。
陌生人:還有……
陌生人:莊斂。
陌生人:寶寶想讓他看見嗎?
陌生人:好愛寶寶。
陌生人:寶寶不要逼老公。
“……”江予尖銳地倒吸一口氣,卻被這口氣嗆得瘋狂地咳嗽起來,他拿著手機邊咳邊干吐,眼角掛著淚花,分不清是恐懼還是被咳嗽逼出來的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砸在床單上濕潤了一片。
他不能再待在這里了。
一晚上都不可以。
江予擦掉掛在眼睫上的眼淚,艱難地找到了莊斂的名字,給他打了個電話。
很快,電話那頭傳來莊斂沉冷的嗓音,“江予?”
“莊斂,”江予顫抖得厲害,廢了很大的勁才說出來,“你能不能,來接我?我想……去你家睡。”
莊斂在那邊頓了兩秒,說:“好。”
莊斂沒有掛斷電話,江予聽見了那邊穿衣服的窸窣聲,摔門聲響起,緊接著是匆忙的腳步。
江予聽著那邊的動靜,拉黑了那個變態的號碼,深吸了口氣扶著床下床,拉開衣柜,拿了一個大的行李箱,將衣服收進行李箱,然后就是一陣令人窒息的等待。
江予感覺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對面才傳來下車的動靜。
莊斂在電話那頭說:“我到了。”
江予站起身,提著行李箱,抱著莊斂送給他的玩具熊,打開房門下樓。
陳姨聽到動靜從保姆房里探頭,看見江予提著行李箱,驚訝說,“小予,這麼晚了你去哪兒啊?”
江予低著頭沒讓她看見通紅的眼睛,壓著顫抖的聲線,勉強正常說,“我去同學家住兩天。”
“哦。”陳姨憂心忡忡地說,“小予給太太說了嗎?”
江予手一頓,半晌說,“……我會說的。”
說完他感覺眼眶又熱了起來,眼淚掛在下眼瞼滴溜溜打轉,他低聲重復了一次,“我會說的。”
但不是現在。
他現在好累,只想出去躲一躲。
江予推著行李箱出門,沒看見莊斂。
莊斂被保安攔在了小區門口進不來,江予忘了打電話告訴保安。
這會是晚上十一點,小區的路燈都照亮了。江予拖著行李箱走在光線亮的地方,不敢靠近黑暗處。
江家的小別墅離門口有點距離,江予廢了小半個小時才走出了小區,看見站在門口處的挺拔身影,加快步伐過去。
行李箱的滾輪碾過地面響起不小的動靜。
莊斂一直將手機放在耳邊聽動靜,此時聞聲轉頭,看見了江予,頓了一下放下手機,上前接過江予的行李,低聲說,“走吧。”
江予抱著玩具熊跟在他身邊,突然抬手拉住了莊斂的手,然后停了下來。莊斂安靜側過頭,就看見江予摟著他的脖子抱了上來。
“莊斂。”江予開口,眼淚又要撲簌簌掉下來,“我是不是很奇怪?”
莊斂溫熱的手掌按在了江予的后頸,安撫地撫著他,在江予看不見的地方,緩緩露出一個卑劣扭曲的笑,“不奇怪。”
他低聲說,“不怕,有我在。”
“我陪著你。”
第39章
江予跟著莊斂回到了那棟老舊的居民樓, 經過那條沒有路燈的小巷和上樓的時候,緊緊抓著莊斂的手不松開,依賴得厲害。
莊斂幫他拿著行李箱,回握住他的手, 帶他回到房間反鎖上了門, 江予進到房間的第一是反應是拉上了房間的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