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剛走過,病房內走出一個身穿高定西服的年輕男人,皺著眉看著他們三人進了隔壁病房。
莊斂幾乎和莊曜長得一模一樣,莊景行很快就認出了他。見他渾身帶傷,莊景行側過頭,將詢問的視線投向身后的助理。
莊景行是莊家的長子,忙著幫父親打理家業,不了解家里弟弟們的情況,助理便小聲向他解釋,“那天四少和五少帶莊斂少爺去騎馬,莊斂少爺不小心從馬上摔了下來,扭傷了腳……頭上的傷,是四少打的。”
莊景行問,“用什麼打的?”
“拐杖。”助理猶豫說,“莊先生以五少的名義買下了那塊地皮,四少大概有點不高興,所以有點遷怒了莊翎少爺……”
“胡鬧。”莊景行面色不虞呵斥,“老四明知小曜身體不好還敢攛掇他去騎馬,小曜吹了冷風現在還在住院,怎麼不能以他的名義建福利院?老四這脾氣越來越大了。”
助理:“那莊翎少爺……”
莊景行冷著臉想了一會,“不用管他。”
過了會又想起來問,“剛才他身邊的那兩個人是誰?”
助理想了想,“有一個不認識,另一個好像是秦家太子爺的司機。”
“秦家?沒看錯?”
“應該沒有。”助理記性不錯,“那個司機經常出現在秦家太子爺身邊。”
助理說完,沒等到上司的回應,于是又說,“大少,今晚的事要告訴莊先生麼?”
“不用。”莊景行沉吟了一會,“既然是秦少的意思……先幫他瞞下來。”
兩人很快離去。
醫院深夜的走廊很安靜,這一層只有兩間病房。江予松了一口氣,悄悄合上那條用來偷聽的縫隙,和跟在他身邊的周揚對視了一眼,轉頭看向莊斂。
莊斂在病床坐著,很安靜地看著他,江予還以為看到了一只等待撫摸的小狗。
江予沒有說起剛才聽到的內容,而是在病床邊坐下,忍住了突然升起的想摸摸他的沖動,想了想說,“你下周能出院嗎,莊斂?”
莊斂盯著他“嗯”了一下。
江予就說,“那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剛才的建議,搬到宿舍住?”
莊斂垂下眼“嗯”了一下。
……像一只久久等不到撫摸蔫巴巴搭著耳朵的小狗。
江予:“……”
好了,可以了,打住。
江予嚴重懷疑自己哪里出了問題,尷尬得不敢看莊斂,指尖扶了下助聽器,不小心碰到剛穿的耳釘,痛得他下意識嘶了口氣。
莊斂看了過來,疑問。
“那就,后天見?”江予趕緊放下手站起身忙不迭說,“我好困,我要走了,我要回去睡覺了。再見。”
“……好。”莊斂終于換了個詞,目送江予和周揚離開病房。
病房重新只剩下了莊斂。
莊斂沉寂地靠在床頭,盯著前方的虛空看了幾分鐘,握著手機的手安分地放在腿上。沒過多久,他終于動了,抬起那只握著手機的手,點開一個隱藏軟件,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個代表江予的紅點離他越來越遠。
第20章
江予一邊輕輕嘶著氣一邊轉了轉耳釘,忽然聽見手機在響,下意識把手機放在耳邊,碰到了耳釘,疼得他差點從座位上躥起來,“嘶——咋了鐵汁?”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你怎麼了?”
是秦晟的聲音。
江予把手機放在眼前,看見屏幕上明晃晃的“戴子明”,才奇怪地重新將手機貼在耳邊,“不小心碰到耳朵了。你找我有事嗎,秦哥?”
秦晟說,“你回家了?”
“沒有啊,我馬上就回來了。”江予動作很小心,不讓手機碰到耳釘,嘴上很快說,“我哥說明天來接我們去吃飯,秦哥,你要不要來?”
秦晟毫不猶豫,“去。”
江稚比他們大六歲,和他們沒什麼代溝,經常在照顧弟弟的同時連帶著照顧了弟弟的兩個好朋友,是個很溫柔的大哥哥,秦晟和戴子明都很喜歡他。
掛電話前江予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決定當面再和秦晟說今天晚上的事。
……雖然他覺得秦晟可能會生氣。
半個小時后,江予心虛地坐在床邊轉著耳釘以防它被凝住,一邊小心地覷著秦晟。但秦晟看上去沒生氣,只是抬手敲了下江予的額頭說,“不管你,自己注意。”
江予縮了縮腦袋,捂著額頭傻樂,“你不生氣啊,秦哥?”
“我要是這麼容易生氣早就被你和戴子明氣死了。”秦晟沒好氣,“行了,趕緊出去。”
江予彎著眼睛樂陶陶地出去了,秦晟剛坐下,就看見他從門外探出一顆腦袋,很高興地說,“有需要當牛做馬的地方可以盡情使喚小魚喲秦哥!”
秦晟:“……”
江予說完就溜了,下樓和打算徹夜狂歡的朋友們斗了兩把地主,然后就和戴子明一起被趿著拖鞋、穿著睡袍就沖下樓的秦晟揪上樓睡覺。
“……媽呀。”江予被夾在秦晟胳膊下小聲嗶嗶,“這里怎麼還有個秦媽媽!”
秦晟毫不留情給他一巴掌。
“媽的,你知道這麼一個大逼斗對小魚的傷害有多大嗎?馬上黑化.JPG。”戴子明走在前面偷樂,然后被秦晟端水地抽了一個大逼斗,“……”
秦晟說,“都給我睡覺去。
”
江予嘆了口氣,和戴子明乖乖去了房間睡覺。
結果一覺睡到下午兩點,還有一半的人都還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