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葉云歸又叮囑了皇后一些事情,這才帶著岑默離開。
“我母后同你說了什麼?”兩人出來后,葉云歸朝他問道。
“皇后娘娘讓我寸步不離地保護你,還說若是你能平安回京,就許我永遠留在你身邊。”岑默道。
葉云歸轉頭看向他,“你說大話的本事跟誰學的?”
“她只說了前半句,后半句是我自己說的。”岑默道。
葉云歸打量了他一番,總覺得他隱瞞了自己什麼。
但既然皇后不想讓他知道,他便也忍著沒問。
兩人拐過宮道,遠遠便看到葉云平帶著六皇子正等在宮道旁。
“二哥!”六皇子一見到他便邁著小步子噠噠地跑了過來。
葉云歸伸開雙臂抱住他,笑道:“在這里等二哥呢?”
“二哥,我不想讓你走。”六皇子道。
葉云歸一看他這神情,就明白了幾分。
“父皇告訴你們的?”葉云歸問。
四皇子道:“你前腳剛走,我便帶著云承去給父皇請安。父皇知道云承與你親近,叮囑我帶著他來朝你道別。”
“放心吧,只是三年,一眨眼就過去了。”葉云歸揉了揉六皇子的腦袋,“等二哥從北郡回來,云承就長成大孩子了。”
六皇子聞言癟了癟嘴,眼淚一直在眼圈里打轉。
他如今不過五六歲的年紀,三年對他來說太長了。
“二哥,你就這麼答應了嗎?”四皇子語帶不忿地道:“你什麼事情都沒做錯,他憑什麼這麼對你?”
“現在你應該明白當初我朝你說的話了吧?”葉云歸苦笑。
四皇子點了點頭,想起來當初二哥告訴他,什麼都不要做。
因為任何人走到那個位置上,要麼成為皇帝的忌憚,要麼成為眾矢之的。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四皇子問。
“去北郡老老實實待上三年。”葉云歸道:“云平,你和云承是我最信任也是最親近的兄弟,此番我離開京城,只盼你二人好生保重。”
四皇子朝他行了一禮,開口道:“二哥放心,我會看顧好云承。皇后娘娘這邊你也不必擔心,我母妃在后宮,定會與她互相照拂。”
“有你這句話,我便放心了。”葉云歸道。
三兄弟又敘了會兒話,便道了別。
葉云歸當日就離了宮。
出京他還要再回一趟汀園,收拾些路上用的東西,再挑一些隨行的人。
皇帝賜了他一隊人馬,他留了一半在汀園護院,只帶了一半,剩下的人則帶了自己的東宮衛。先前皇帝還給他的那些財產,如今都在汀園里放著,得有人看護才行。
葉云歸很狡猾地將這個差事丟給了皇帝的人,屆時若財務有失,也好找個能索賠的人。
離京前,他又去拜別了桃苑的盧先生。
對方依舊是那副出世模樣,沒朝他說太多閑話,只提了國師一句。
葉云歸經他一提醒,這才想起來凌云塔里還有個國師。
自己這一走就是三年,說不好皇帝轉了念頭,會不會讓那人復起。
于是他便讓岑默派了個人,去盯住了凌云塔。
兩日后,葉云歸便啟程了。
這一次離京與去皇陵時不同,光是隨行的護衛就有幾十人。
因為早有籌謀,葉云歸心情還算平靜。
而且值得慶幸的是,這幾日他吐得沒那麼厲害了,只是坐在馬車上搖搖晃晃,會有些暈。
“我讓你找大夫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葉云歸問岑默。
“要在你身上動刀子,總不好找些半吊子來。”岑默道。
葉云歸算了算日子,又道:“最好是月底之前能把人找到。”
若是日子久了,孩子就長大了,屆時他怕自己會下不了手……
“你想取出蠱蟲,就沒有別的法子嗎?”岑默對于在葉云歸身上動刀的事情,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畢竟此事聽著就兇險。
“若是有別的法子,我還麻煩你做什麼?”
“我記得你當初給我下蠱時,似乎很容易。”
“下蠱當然容易,這又不一樣……”葉云歸不知想到了什麼,瞪了岑默一眼,“這東西沒在你肚子里,你說得倒輕巧。”
“我身上不是也有嗎?”岑默問。
“那能一樣嗎?”葉云歸沒好氣地道。
岑默心說都是一種蠱蟲,有什麼不一樣的?
難道是因為葉云歸體內的蠱蟲,吸收了他身上的寒癥,所以才變得這麼棘手?
怪不得葉云歸這些日子對他怨氣那麼大呢,這就說得通了。
仔細算起來,葉云歸要受這樣的苦,也是因他所致,對方怨他也是情理之中。
“過來。”岑默將葉云歸攬在了懷里,一手在他額邊輕輕揉捏著。
葉云歸起初還有些抗拒,但漸漸便覺得頭暈得沒那麼厲害了。
“你會的還挺多。”葉云歸道。
“干我們這行的,學得比較雜。”
葉云歸被他這語氣逗得想笑,心道不知道的以為他干的是什麼不正經的行當。但是轉念一想,刺客好像也不算是正經行當吧?
“你跟我去北郡,踏雪的事情怎麼辦?”葉云歸問。
“一起搬過去了。”岑默道。
葉云歸一怔,“什麼意思?”
“你決定離京的那一日,我就讓人把踏雪挪到了北郡。
”岑默一臉淡定地道:“京城地界貴,我們那地方人越來越多,本就有點擁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