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太醫來替葉云歸診脈時,墩子忍不住道:“殿下這幾日睡得時候有些長,也不知是什麼緣故。”
章太醫替葉云歸診完脈后道:“殿下這脈象倒是沒什麼異樣,除了睡得久,還有什麼別的表現嗎?”
“別的倒是沒有……飯量比從前大了點,這算嗎?”墩子道。
“殿下身子單薄,好好養養身體,多吃點是好事,只要別積食了就好。”
章太醫這次倒是沒給葉云歸開方子,只叮囑墩子好生照看,有什麼異樣隨時知會自己。
這日晌午,莊子里來了兩位客人,是四皇子和六皇子。
四皇子如今做事很謹慎,來之前找人給葉云歸送過信,所以葉云歸倒也不驚訝。
“二哥,我聽四哥說莊子里太陽大,還以為你會曬黑呢。”六皇子一見到的葉云歸便親昵地伸出小胳膊抱住對方,仰著小臉問道:“二哥我很想你,你有沒有想我?”
葉云歸蹲下身拿額頭蹭了蹭小家伙的臉蛋,笑道:“想我怎麼現在才來看我?”
“他早就吵著想過來了,是我怕打攪你,沒讓他過來。”葉云平忙道。
葉云歸一笑,一手領著六皇子道:“我帶你們四處看看?”
“二哥,我聽母妃說,宮里吃的肉都是這里養的,是嗎?”六皇子問。
“有一些是,我帶你去后頭的豬圈和雞舍看看。”葉云歸道。
這莊子易主后就成了皇家的產業,確實會供給一些糧食和肉食進宮,不過大部分都用來養活侍衛和宮人。至于皇帝和妃嬪們的飲食用度,則有專屬的機構負責。
“今日怎麼想著帶六弟過來?”葉云歸朝四皇子問道。
“父皇的生辰快到了,這些日子京城不少人都在備禮,我見二哥一直沒有動靜,所以想過來問問二哥的意思。
”葉云平道。
“你準備給父皇送什麼?”葉云歸問。
“我畫了一副松鶴圖。”
葉云歸點了點頭,心道這禮送得還算規矩,既不出格也不出彩。
“老三送什麼,打聽到了嗎?”葉云歸問。
“聽聞三哥請了幾個廚子,日日在家里鉆研廚藝,我猜他這次應該是想在父皇面前秀一下廚藝。”葉云平道。
葉云歸笑道:“他確實很聰明。”
“三哥和陳貴妃在討父皇歡心這件事情上,一直都挺有法子的。”
葉云歸經他一提醒,不由想起了陳貴妃那碗湯。
當初若不是因為那碗湯……葉云歸不知想到了什麼,扭頭看了一眼岑默,猝不及防對上了一道灼.熱的視線。
“上回中秋宮宴,老三那麼費盡心思地拆我的臺,這回我便與他禮尚往來一番,也算還他個人情。”葉云歸淡淡一笑,卻沒再多說什麼。
當日,葉云歸帶著四皇子和六皇子在莊子里轉了一圈,又帶著兄弟倆磨了豆子,做了豆腐。四皇子對這些事情倒是沒什麼興趣,但六皇子玩兒得特別高興。
“岑大俠,有件事情想拜托你?”送走了兩兄弟后,葉云歸朝岑默道。
這些天他一直沒有主動理會過岑默,這回總算開了口,惹得岑默眼睛不由一亮。
“你們踏雪不是很擅長用毒嗎?我想讓你教教江湖。”
“教他下毒?”岑默有些驚訝。
“不是教他下毒,而是教他怎麼防著旁人下毒。”葉云歸道。
不久前,他讓滿月解鎖了舅舅的信息,得知上一世的舅舅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只是下毒之人的身份有些復雜,一時之間不好貿然對付。
所以他打算給舅舅去一封信,叮囑對方小心提防,為了以防萬一,再讓岑默教江湖一些這方面的本事,說不定能用得上。
他既然開了口,岑默自然無有不從。
江湖趁勢拜了岑默為師,還學得挺認真。
若不是葉云歸阻止,看他那架勢,是打算再朝岑默多學點殺人的本事。
到了九月中旬,葉云歸便讓江湖先回了北郡。
岑默則派了兩個踏雪的刺客,跟著他一并回去了。
“你們踏雪的人,現在有一半都在替我做事吧?”葉云歸道。
“踏雪只是一把刀,誰用都是用。”岑默道:“若殿下愿意……”
葉云歸仿佛猜到了他要說什麼,打斷道:“你放心,等我手頭寬裕了,該付你們的銀子,定會連本帶利都付了。”
岑默聽出了他話里的言外之意,面色一黯,卻沒再多說什麼。
九月底,終于到了皇帝壽辰這日。
宮里一早便在籌備萬壽節,到了今日自然是熱鬧非凡。
今日的壽宴上,不僅有諸位皇子、妃嬪,還有皇親貴戚,及文武官員。
到了開宴的時辰,賓客們紛紛提前入席,誰也不敢落在皇帝后邊出場。只是眾人入席后打眼一掃,卻發覺皇帝身旁最顯眼的那個位子上,竟是空著的。
那位置原本該是二皇子葉云歸的,只是不知為何,今日這樣的場合,對方竟是遲遲沒有到場。
在座的眾人心中暗自思忖,這二皇子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出了皇陵,還頗得皇帝寵愛。若是不出意外,這勢頭發展下去,對方應該很快就能復位了。
可今日這樣的場合,他怎麼竟缺了席?
眾人有的替葉云歸惋惜,有的則幸災樂禍,一時間各懷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