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時木已成舟,他連后悔的力氣都沒有, 只能任人擺布。
不知是因為酒意還是因為別的緣故, 他的意識有些迷糊, 僅剩的一點注意力,幾乎都在岑默的身上。對方將他圈在懷.里,胸膛明明是冷的, 但氣息和唇.舌卻又那麼灼.人,燙.得葉云歸有些忘乎所以。
意識恍惚之時,他甚至懷疑這可能是個夢。
但身體傳來的痛.意卻提醒他, 這是真的。
后來,葉云歸累極了,就那麼窩在榻上睡了過去。
岑默倒是不知疲倦,耐心收拾了殘局,又抱著人去了一趟浴房。
葉云歸這一覺睡得并不踏實。
他半睡半醒間,夢到岑默將他抱到了窗邊,說要陪他賞月。
他累得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身上更是被折騰得跟要散架似的,哪里會有賞月的心思。但岑默依舊拿薄毯裹著他, 讓他坐在自己懷里,堅持陪他賞了半個晚上的月亮。
大概是因為這個日子太特殊, 葉云歸后半夜又夢到了上一世自己死的那天。
在那個中秋之夜, 他瞎著眼睛孤獨地躺在皇陵里,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死亡。
無邊的黑暗和孤獨包裹著他, 令他有些害怕。
他在夢里忍不住想著,要是有個人能來送送他就好了。
就在這時, 記憶中那扇緊閉的房門被人推開了。
彼時的葉云歸因為目盲,耳力很敏銳,他聽到一個很輕很輕的腳步聲,慢慢靠近了自己。
他忍不住想,這是陰差要來勾自己的魂吧?
然而預料中的死亡并沒有到來,他只覺背后一涼,竟是被人從身后抱住了。
這個人身上是涼的,果然是陰差。
但他很快又想到,這人不是陰差,而是岑默。
因為抱著他的這個人,呼吸是熱的……
在這個夢境里,岑默陪著上一世的葉云歸,走完了最后一程。
葉云歸記憶中的孤獨和絕望,仿佛都因為這個夢而變淡了。
次日一早,葉云歸睜開眼睛時,已經日上三竿了。
他隨手在身邊一摸,沒有摸到人,他的枕邊也是空的。
葉云歸盯著床幔思忖了片刻,想要分清昨晚的夢,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直到他翻身的時候牽動了身上某處,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才意識到昨晚最瘋狂的那場夢,是真的。
真是糊涂啊!
葉云歸一手掩在自己的眉目間,有點不想面對人生了。
他現在有點明白什麼叫“色.令.智.昏”了!
“嘶!”葉云歸翻身坐起來,疼得直皺眉。
但在最初的痛.意過去之后,就不那麼難受了,估計昨晚岑默給他抹過傷藥。
他挑開領口看了一眼,被身上的痕.跡嚇了一跳。好在他到了銅鏡邊一照,發覺自己看著還不算特別狼狽,至少露出了的脖頸看著干干凈凈。岑默很有分寸,把作.案痕.跡都留在了衣服能遮住的地方。
“殿下,您起來了嗎?”墩子在外頭問道。
“嗯。”葉云歸整理好衣服,慢慢走到了矮榻邊坐下。
墩子一邊伺候他洗漱,一邊開口道:“岑大俠今早特意吩咐過,說殿下昨晚醉酒了,今早讓給您準備點清粥小菜。”
他話音一落,便有宮人端著早飯送了過來。
葉云歸洗漱完之后,又讓墩子給他找了件居家的袍子穿上,這才坐到桌邊用飯。
“殿下您沒事吧?”墩子見他坐下時直皺眉,不禁有些擔心。
葉云歸有些尷尬,忙擺了擺手道:“沒事。”
他原想開口問問墩子岑默的下落,但想了想卻又忍住了。
“滿月。”葉云歸道。
【我在。】
“昨晚的事情……”
【小歸,我是個正經系統,不會偷看不該看的東西。】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
【我并沒有偷窺具體細節,但我知道你們昨晚進行了深入的交流,因為你身上有傷。通過這些傷我能推斷出來,岑默還算溫柔,事.后也很細心……】
“停。”
【小歸,你終于想通了,這樣很好。】
“我沒有想通,昨晚是個意外,我喝多了。”
葉云歸并沒有做好準備和岑默開始這樣的關系,這對他來說太復雜了。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是什麼樣的,他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再去處理這樣一段復雜的關系。
讓自己陷入感情當中,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情。
【你如果想找借口,倒不如說是副作用更可信一些。】滿月無情拆穿了他。
昨晚葉云歸確實喝了酒,但沒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而他讓滿月對三皇子實施的精神攻擊,只持續了一句話的時間,副作用哪怕有也很是有限。
他不得不承認,昨晚自己的決定,有點明知故犯的沖.動。
要怪就怪岑默,偏偏在那個時候出現,穿著禁軍那身很好看的武服,還不知天高地厚地主動吻了他……
也怪他自己,動了色.心。
【小歸,你在懊惱?】滿月問他。
“我懊惱什麼,我在回味,你滿意了吧?”葉云歸破罐子破摔道。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通報聲,說皇后來了。
葉云歸登時有些慌,他就像個偷腥被人抓包的貓,慌得恨不得鉆到床底下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