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是讓我伺候用飯嗎,就先過來了。”
葉云歸有些想笑,他覺得岑默就是故意在朝他顯擺那一身腱子肉。
“那你先去沖涼。”葉云歸道。
岑默聞言也沒堅持,快步去了浴房,不多時便換上一身干凈衣裳回來了。
葉云歸想了想昨晚的事情,不想裝傻,便主動開口道:“昨晚……”
“昨晚殿下求我幫忙,我才出手的。”岑默搶先道。
“啊……那我應該多謝岑大俠?”葉云歸問。
“岑某并非此意。”岑默不知怎麼的,面對葉云歸時不禁有些心虛。
葉云歸打量了他一眼,又問:“昨晚的事情,要我還你人情嗎?”
岑默大概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有些意外,倒是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不喜歡欠別人,我只喜歡讓別人欠我。”葉云歸又道。
岑默聽出他話里的意思,心中不禁有些煩躁。
葉云歸這意思,是想把事情說清楚,免得夾纏不清。平心而論,岑默很樂意讓他還這個人情,可他又不希望和葉云歸算得這麼清楚。
他心里甚至期待著,若是就這麼夾纏不清,也挺好。
他不介意葉云歸欠他人情,欠得越多越是還不清,那才好呢。
“岑大俠……想清楚了嗎?”葉云歸抬手點了點他的膝蓋。
岑默目光落在他手上,見對方修長白皙的指尖,在自己膝蓋停留了半晌,而后一路向上……
“殿下。”岑默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笑道:“你如今拿個筷子都費勁,岑某可不想一大早就被擎在這兒。”
葉云歸抽回自己的手,總算是暫時歇了那份心思。
兩人剛用過早飯不久,李兆匆匆來報,說瑞陽公主和駙馬來了。
葉云歸一怔,慌忙起身想去迎接,卻因為起得太急,險些栽倒。
“慌什麼?”岑默一把將人攬住,語氣帶著點責備。
葉云歸也顧不上其他,忙道:“快讓人幫我找一身鮮亮點的衣裳。”
他如今氣色不好,生怕穿得太素,讓瑞陽公主看了擔心。
墩子忙替他找了件天青色的外袍換上,岑默則取了腰帶來,幫他系上。
“養了這麼久,腰上也沒養出來肉。”岑默拿手在他腰上一量,惹得葉云歸身體一僵,不知怎麼地耳尖竟是染上了紅意,那紅意還不知收斂地一路蔓延到了臉頰。
不過這麼一來,他臉上倒是有了點血色。
葉云歸瞥了岑默一眼,目光帶著點警告,卻沒多說什麼。
待收拾好之后,葉云歸去了前廳,瑞陽公主和駙馬已經等在那里了。
公主知道葉云歸近來身子不大好,所以來的路上一直在提醒自己要輕松一些,見了對方千萬不能惹他傷心。
可真到了見面這一刻,見到瘦削的弟弟,她眼圈還是忍不住紅了。
葉云歸一見她這副模樣,早已猜到了她的心思,主動開口道:“姐姐你可別哭,那日我去見母后,她見了我就哭,惹得我回來眼睛都紅了好久呢。”
“你見過母后了?”瑞陽公主成功被他的話題吸引了。
“對啊。”葉云歸拉著她坐下,指了指岑默道:“岑大俠帶著我翻墻進去的,沒被人發現。”
瑞陽公主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致,好奇地打量了岑默一眼,岑默見狀忙朝她行了個禮,卻沒多說什麼。
“你從前可是最守規矩的,沒想到如今竟是能干出夜探皇宮的事情。
”公主笑道。
“母后都沒說我,姐姐不會想教訓我吧。”
“我哪里舍得教訓你,倒是要怨你沒去公主府看看我,教我擔心了你這麼久。”
“我又不是飛賊,哪兒能見了墻就翻。再說了,你能光明正大地來汀園看我,不比我翻墻去公主府來得舒坦?”葉云歸想起那晚去公主府的經歷,忍不住看了一眼岑默。
岑默與他一對視,便知道他的心思,只是兩人當著公主和駙馬的面,又不能將這件尷尬的事情說出來,只能各自憋在心里。
公主并不知那晚的事情,見他們這麼眉來眼去,只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她本就聰慧,心思也細膩,當即便留了個心眼,一邊和葉云歸說話,一邊偷偷留意著岑默,想從對方身上看出點端倪來。
她很快就發覺,弟弟口中這位“岑大俠”,確實有點不對勁。
對方跟在葉云歸身邊時,目光幾乎就沒從他身上移開過,葉云歸只要一動,對方就能立刻給出反應,有時候葉云歸不需要開口,岑默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瑞陽公主對葉云歸身邊的人很熟悉,像李兆常東亭這樣的心腹,哪怕跟了他這麼多年,也沒夸張到這個程度。
再聯想這人帶著葉云歸夜探皇宮這樣的舉動……實在很難讓人不多想。
“李兆,我有件事情要問你。”當日午飯時,瑞陽公主借口離開了一會兒,叫住了李兆。
李兆忙朝她行了個禮,“公主有何吩咐?”
“殿下身邊如今可有貼身伺候的侍女?”公主問。
“殿下這性子您是知道的,他不喜歡女子貼身伺候,所以內院一直沒有安排侍女。
”
瑞陽公主點了點頭,又問:“你同我說句實話,那位岑先生與云歸是否……”
她話沒說完,便從李兆面上看到了一絲略帶尷尬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