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對他們的路線很熟嗎?”葉云歸問。
“沒事經常過來溜達,慢慢也就熟了。”
葉云歸聞言朝滿月道:“岑默半夜是不是經常偷跑出來?你怎麼沒告訴我?”
【他只是出來走走,既沒有動用武力,也沒有逃跑。根據我們之前設定的要求,只要他做的事情不危及到你,便不需要加以干涉。】
葉云歸一想也是,便沒再多說什麼。
他只是很意外,岑默在他睡著之后,究竟做過多少事情。
“我沒有看過你們皇族謁陵,今晚你帶我從頭到尾走一遍。”岑默道。
“從父皇他們進了皇陵開始嗎?”葉云歸問。
“嗯。”岑默點了點頭。
葉云歸住著的小院在皇陵的西北角,而大夏朝的皇陵是朝南背北,因此入口在正南方向。這就意味著,兩人要趁夜穿過幾乎整座皇陵。
但葉云歸并不發愁,甚至還挺興奮的。
他自幼在宮里長大,沒怎麼體會過孩童的快樂,像這樣半夜偷偷摸摸跑出來的事情對他來說很是新奇。
岑默走在前頭,便見葉云歸跟在他后頭躲躲藏藏,一驚一乍的,那模樣像極了坊間和小伙伴們做游戲的少年。
“小心。”岑默忽然一把捂住他的嘴,另一手環過他的腰腹,將人直接抱起來躲到了一顆大樹后頭。
葉云歸嚇了一跳,乖乖躲在岑默懷里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不過他等了半晌,也沒發覺有任何異樣。
他等得著急,又不敢出聲,便拉過岑默的手在他手心寫字問道:“怎麼了?”
岑默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沒事,配合你一下,假裝快被人發現了。”
葉云歸:……
這人怎麼這麼無聊?
被岑默捉弄了一遭,葉云歸也沒怎麼生氣,只是變得沉默了許多。
“不高興了?”岑默問他。
“也不是……我從小到大,從來沒人陪我這麼玩過。”
別的皇子或許還有機會在年幼時玩那麼幾年,可他不同。
他自幼就是皇室的顏面,一言一行都被要求得妥妥帖帖,不得有絲毫逾矩。
現在想起來,葉云歸覺得自己前半生過得就像一只被扯著線的木偶一般。
“喜歡這麼玩兒?”岑默問他。
“還好吧,都多大的人了。”葉云歸失笑。
岑默伸手拉住他手腕,開口道:“跟我來。”
葉云歸不明所以,但還是順從地跟在了他后頭。
不多時,兩人來到了一處岔路口。
岑默四處看了看,選了一座石像,示意葉云歸爬上去。
葉云歸抬頭一看,這石像有點高,又無處借力,他根本上不去。
岑默見他這副模樣,笑道:“差點忘了,你連自己挖的坑都上不去。”
他話音一落,便握住葉云歸的腰,將人驟然托了起來。葉云歸嚇了一跳,忙伸手抱住石像的腦袋,而后一翻身坐了上去。
“我拉你上來。”葉云歸伸出一只手給他。
“你拉不動我。”岑默后退兩步,借力一蹬便上去了。
這座石像雖然不算特別高大,但葉云歸坐在上頭時,卻覺得視野都開闊了不少。
可惜如今是晚上,看到的東西都不怎麼清晰,黑乎乎的。
“能說話嗎?”葉云歸小聲問岑默。
岑默甚少見他這副乖順模樣,只覺心里軟乎乎的,于是湊到他耳邊小聲道:“可以小聲說話。”
“其實,皇陵里你早就摸清了吧?”葉云歸問他。
“差不多吧。”岑默道:“今天跟著你去見寇家那兄弟,是想借機看看你舅舅留給你的人如何。”
“那你覺得他們如何?”葉云歸問。
“還行吧。你舅舅帶過兵,留給你的人自然差不了。”
葉云歸聞言又問:“是嗎?好在哪里,我怎麼就沒看出來?”
“我記得你說過,你舅舅在守衛里給你留了二十來人。皇陵共有四支巡邏中隊,每隊二十人,八支小隊,每隊六人。他們這二十多個人,已知有一支滿員的小隊,共有六人,剩下的十幾個人,分布在四支中隊和七支小隊中,且每支隊伍都至少有一個人。”岑默道:“這麼跟你說吧,你這幾個兄弟雖然都在皇陵中安插了人手,但絕對沒有人能做到這個地步。不止他們,就連踏雪,也只在兩支中隊和三支小隊中安插了人手,比你舅舅的人一半都不如。”
葉云歸點了點頭,笑道:“被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挺厲害的。”
“不止如此,他們特意設置的那支六人小隊,才是點睛之筆。全員自己人,這就意味著你若是想在皇陵里做點什麼的時候,他們很容易配合。”岑默又道,“今日我看他們來時氣喘吁吁,走的時候也步履匆匆,這說明他們刻意將單獨見你的時間都壓縮了。這樣他們巡邏一圈回去,時間上不會出現紕漏,可見很謹慎。”
“這一點倒是我沒想到的。”葉云歸道。
“前頭的你都想到了,故意在這兒消遣我呢?”岑默在他耳朵上輕輕捏了一下,以示懲罰。
葉云歸只覺耳尖微涼,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其實他不是消遣岑默,而是想看看對方在這方面的能力。
他想著,將來自己回了京,若是岑默依舊愿意留在他身邊,可以招攬對方做個門客。但這些打算他并沒有告訴對方,一來說這話為時過早,二來他并不知對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