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云歸道。
【精神攻擊很危險,對你可能會有難以估量的副作用。】
“我記得你說過,副作用不會真的影響我的健康。”
【好吧,如你所愿。】
京城。
王府。
葉云齊今日得知了葉云歸變傻一事,心情十分舒暢,入夜后特意找了美妾相陪,過得好不快活。
然而他剛入睡不久,便聞外頭一陣嘈雜。
隨著那嘈雜越來越響,他的房門被人一腳踹開,有人竟直接沖到榻邊將他一把拽了起來。
“誰啊!”葉云齊怒喝一聲,待看清來人之后,面色不由一變。
這不是岑默嗎?當初他雇了去給二弟下毒之人,怎麼今晚會出現在他房中?
不等他開口詢問,岑默便拎著他的后頸將人拖了出去。
葉云齊這才發覺,京城火光沖天,滿街都是兵士的喊殺聲和百姓的哭喊。
“出什麼事兒了?”葉云齊問道。
“宮變啦!”路過的人中有人大喊。
葉云齊心中一凜,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不多時,岑默便將他拖到了宮門口,而后粗暴地扔在了石階上。
葉云齊抬頭看去,便見眼前兩縱兵馬。
有人一聲令喝,兩縱兵馬齊齊后退了一步,讓出了中間的道路。
在搖曳的火光中,他看到一人身穿武服,騎著一匹白馬,正垂首看著他。
“二……二弟?”葉云齊大驚,險些當場暈過去。
不可能,怎麼可能是二弟?
“父皇……父皇呢?”葉云齊問。
“先帝已經寫了禪位詔書,葉云齊,還不跪下拜見新帝?”葉云歸身旁的李兆厲聲喝道。
“不可能,不可能!”
葉云齊崩潰大叫,卻不知自己只是在夢中。
因為他今夜深陷的是一個醒不過來的噩夢。
時至今日,葉云齊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他最怕的事情就是:
自己屢次下毒手的弟弟,會登上那個位置。
因為一旦對方復起,他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當晚,做噩夢的不止葉云齊一個人。
因為給葉云齊下毒的代價,葉云歸當晚也做了一個噩夢。
他夢到上一世自己死后,消息很快傳到了宮里。
他的母后在得知此事后一病不起,沒多久便薨了。
他的舅舅趕來京城奔喪,卻因為未得傳召入京,而被扣了個大不敬的帽子下了獄,不久后也在獄中不明不白地死了。
同一年,他的姐夫被貶出了京城。
彼時他的姐姐正懷著身孕,在隨夫出京的路上小產,一尸兩命。
葉云歸終于明白,為什麼滿月那晚會阻止他探究上一世自己死后的事情。
因為那對他來說,是比自己之死更加恐怖的噩夢。
夢里的葉云歸傷心欲絕,幾欲泣血。
直到他感覺到有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只手涼得過分,像是沒有生機一般,卻意外得令他覺得安慰。
對方透著涼意的指尖,自肩膀慢慢移到他的后背,最后猶豫著,將他攏在了懷里。
第9章
葉云歸這個夢做得特別長。
待他終于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滿月雖然說過,下藥的副作用不會對他的身體產生實質的傷害,可精神攻擊帶來的后果,依舊不容小覷。
僅僅是這一晚的噩夢,已經讓葉云歸變得有些萎靡。
他躺在榻上緩了半晌,才漸漸平靜下來。
【小歸,你現在知道為什麼我不愿讓你使用精神攻擊了吧?】
“只要大哥滿意,我不打緊的。”葉云歸道。
他說著坐起身打了個噴嚏。
也不知為何,昨晚一直覺得冷,早晨起來竟是有些著涼。
葉云歸起身走到屏風外頭,卻見屋里空無一人,矮榻上也是空的。
他方才起來見岑默不在身邊,還以為對方終于放棄跟自己爭床去睡矮榻了,可這會兒一看卻發覺榻上根本不像是有人睡過的痕跡。
“滿月,岑默跑了!”葉云歸急道。
【岑默現在不可以動用武力,只要他想逃走,就會觸發藥力。】
“那他會去哪兒?”葉云歸一擰眉,快步朝著門外走去。
待他打開房門往外一看,登時傻了。
只見院中,李兆正和常東亭耍刀,岑默則立在一旁指點二人。
不遠處,小羊和墩子正在洗衣服,顯然也早已見過岑默了。
“殿下。”李兆二人一見了葉云歸,忙收了刀過來行禮。
“睡醒了?”岑默十分自然地朝他打了個招呼。
葉云歸越過李兆二人看過去,便見對方長身立于廊下,身上穿著他的衣服,那架勢不像是被扣留的刺客,倒像是這院里的主人一般。
“殿下,岑先生正指點我們二人呢。”常東亭主動解釋道。
“我和東亭一早起來在院子里晨練,岑先生正巧遇到,就點撥了我們幾句。”李兆似乎是看出了葉云歸臉色不大好,又替岑默找補了幾句。
其實今日一早,是岑默主動朝他們搭的話。
此前,李兆和常東亭一直拿不準岑默的身份,最早他們甚至懷疑過對方的存在,以為是葉云歸得了癔癥。
但經過先前的事情,再想到劉太醫之事,他們對岑默的身份便信了幾分。
因為他們不知道滿月的存在,所以認定了是他們殿下屋里藏著的這個在背后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