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信之人道。
葉云齊聞言面露喜色,“這才三五日的功夫,沒想到這麼快。”
“那岑默畢竟是踏雪的招牌,這麼多年來就沒失過手。”一旁的屬下道。
“這樣,你速速回宮,盯著點太醫院那邊,確保一切順利。”葉云齊道。
“是。”傳信那人領命而去。
葉云齊一臉得意。
岑默得了手,事情也就成了一半。
他早已在太醫院做了安排,確保去皇陵替葉云歸診治的是自己人。屆時太醫從中間做點手腳,耽擱了葉云歸的病勢,待一月之后,縱是華佗在世也無力回天。
“只盼二弟別怪我才好。”葉云齊道。
要怪就怪父皇,近來無事總是念叨他。若是等到四月謁陵時讓他們見了面,難保父皇不會心軟將他接回京。
他當初好不容易扳倒了葉云歸,豈會再給對方復起的可能?
當天下午,李兆就帶了太醫院的劉太醫去了皇陵。
劉太醫一進門,便聽到墩子一邊哭著一邊迎了上來。
“太醫快救救我們殿下吧。”墩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咚咚咚地開始朝對方磕頭。
劉太醫被他嚇了一跳,連著后退了好幾步。
“墩子你別添亂,耽誤了殿下病情我饒不了你!”李兆兇巴巴地朝墩子道。
一旁的小羊忙將墩子拉到了一邊,不住用手拍著他的后背安慰他。
“我們殿下前幾日神情就有些恍惚,大伙兒都以為他是累著了。”李兆一邊帶著太醫往里走,一邊道:“誰知道昨晚就開始變得越發迷糊,非要吵著吃菜餅子……”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葉云歸的住處。
便見葉云歸正坐在地上,耳朵上夾著半截牛筋草,手里拿著半只草蟈蟈正在編。
他一見到劉太醫頓時一臉喜色。
“父皇,父皇你怎麼現在才來?”葉云歸忙起身拉著劉太醫近前,一臉無邪地朝他道:“父皇你快幫兒臣看看,這草蟈蟈兒臣總也編不好,只能編出個腦袋和肚子,卻不知該如何弄尾巴。”
“殿下,臣不是陛下啊……”
“父皇你在說什麼?”
葉云歸一笑,目光帶著兒童特有的天真。
劉太醫迎著他的目光,不知為何心底突然生出了點內疚來。
“殿下……”
“父皇你看,兒臣編了這麼多蟈蟈,沒一個像樣的。”
葉云歸說著又坐到了地上,他手里拿著那個編了一半的蟈蟈癟了癟嘴,看起來十分委屈。
劉太醫往地上一看,發覺葉云歸腳邊擺了幾十只牛筋草編的蟈蟈,不過沒有一個成形的,都缺尾巴。
“劉太醫,快幫我們殿下看看吧,他這到底是怎麼了啊?”常東亭一臉擔憂地道。
劉太醫抬起衣袖抹了抹額頭,忙拎著藥箱走到了葉云歸身邊蹲下。
“父皇?”葉云歸轉頭看向他。
“殿下,讓臣為您診診脈吧。”
葉云歸看著他半晌,最后順從地點了點頭。
“父皇,兒臣是不是又惹您生氣了?”葉云歸小聲問道。
“殿下不要驚慌,臣一定會好好為您診治。”劉太醫道。
“一定是兒臣做得不夠好,父皇才會不高興,都怪兒臣。”葉云歸說著眼圈一紅,滿臉內疚。
劉太醫不忍再去看他,起身走出了門外。
“太醫,殿下如何?”李兆問道。
“殿下他……”劉太醫面帶猶豫,但最終還是勉強一笑,道:“殿下想來是癔癥犯了,許是夜里做噩夢魘著了。我為他開一副安神的方子,喝上七八日,想來就能恢復了。
”
“多謝太醫。”李兆朝他一拱手。
劉太醫轉頭看了一眼屋內認真編蟈蟈的葉云歸,默默嘆了口氣,最終也沒再說什麼。
當日,劉太醫馬不停蹄地回了京城。
不過他回京城后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去朝皇帝匯報,而是去朝葉云齊的人打了招呼。
“劉太醫辛苦了,王爺說,你只管將二殿下夢魘一事朝陛下匯報便是。”
“敢問大人,若陛下派了別的太醫再去診治,下官該如何應對?”劉太醫問。
“你若是不放心,一會兒便可以朝陛下說,你也不大確定,最好是再派個醫術比你高明的太醫去替二殿下瞧瞧。”那人道。
“啊……這會不會弄巧成拙?”劉太醫問。
“你不了解陛下,他絕不會派第二個人去皇陵的。”
劉太醫聞言這才松了口氣,依言去朝皇帝匯報了此事。
果真如方才那人所說,皇帝聽了他的話,只讓他抓了藥派人送過去,并未再提重新診治一事。
皇陵。
葉云歸低頭認真編著手里的蟈蟈,表情十分認真。
“李兆,你同墩子他們說,最近沒事兒就去挖野菜,對外就說我最近鬧著要吃野菜餅子。最好讓皇陵里的守衛和雜役都知道此事。”葉云歸道。
“是。殿下,方才這劉太醫是當真沒診出您的病,還是在搪塞咱們?”李兆問。
“他不會診不出的。”葉云歸讓滿月在身上動了手腳,為的就是瞞天過海。
這個劉太醫,肯定診出他得了瘋病,卻故意不說。
葉云歸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因為上一世,便是此人來為他診治的眼睛。
此前,他一直以為自己的眼睛治不好,是因為自己心情郁結,再加上不配合治療所致。
如今想來,焉知不是這個劉太醫從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