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讓你白幫忙啊。”葉云歸道:“你不是號稱從不失手嗎?我大哥這單生意,我也讓你辦成,絕不讓你失了信譽。”
“岑某不在意這些虛名。”
“你不在乎……我在乎啊!”
岑默手上動作一頓,只是他低著頭,葉云歸看不清他的神情。
“岑大俠,你可是我朝第一刺客,你的名聲就是踏雪的招牌,怎可毀在我手里?”葉云歸語重心長地道:“我一定要替你保住第一刺客的名聲!”
岑默抬眼看向他,“你要裝瞎?”
“不,我要裝傻。”葉云歸沖他嘿嘿一笑。
岑默:……
第7章
“你是認真的嗎?”岑默問。
“我已經讓李兆進京去幫我請太醫了,不出意外的話,下午太醫就能到。”
岑默這才明白過來,這人早晨看著是把院子里的人支走,實則是偷摸安排了事情!
他將手里的衣服一放,擰眉道:“你在和我商量之前,就派人去請了太醫,不怕我拆你的臺?”
“我這叫破釜沉舟,不給自己留余地,也不給你留。”葉云歸道:“刀都快抹我脖子了,你不答應我也不可能坐以待斃。”
“你哪來的自信覺得我一定會配合你?”岑默問。
“我還有別的蠱蟲,可以讓你一覺睡到一個月之后,若你不愿配合,我就把你送回坑里,反正那個坑本來就是為你挖的。”
葉云歸說這話時,神情十分自然,看著就像是在說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
岑默毫不懷疑,這人說得出,肯定能做得到。
他盯著葉云歸看了半晌,末了忍不住一笑,低下頭繼續洗自己的衣裳了。
葉云歸知道,他這是妥協了。
或許是出于某種原因“手下留情”,或許是忌憚自己的威脅,不過這暫時并不重要。
總之,拉攏岑默的事情,暫時算是取得了一個不壞的結果。
岑默不情不愿地洗完了衣服,又一一晾上。
盡管他對葉云歸的安排十分不滿意,但中午待墩子他們回來前,他還是老老實實將自己尚未干透的衣裳收了回去,免得被他們發現。
葉云歸給他出主意,讓他扯個繩子晾在坑里。
岑默瞪了他一眼,最后在屏風后扯了根繩子,將衣服搭在了上頭。
“我的衣服小是小了點,不過看你穿著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葉云歸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
岑默自幼習武,身量挺拔又勁實,如今穿著小了一號的衣裳,身形線條被勾勒得恰到好處,一眼看去肩寬腰窄,十分惹眼。
“人家金屋藏嬌都是好吃好喝供著,殿下卻只給我穿自己不要的舊衣裳,著實有些委屈人。”岑默道,“將來傳出去,少不得讓人說殿下不會疼人。”
葉云歸眉頭一擰,“岑大俠,沒想到你這麼沒氣節。”
“殿下倒是有氣節,今天一早醒來的時候不還是……”
“岑默!”葉云歸及時打斷了對方的話。
不知為何,這玩笑令他不由自主想起了昨晚在浴房里看到的情形。
他非常不情愿地意識到,和岑默開這種玩笑,不像是自己在占便宜。
好在這時外頭傳來了墩子的聲音。
“殿下,咱們挖了好些野菜,中午您是想吃包子還是餃子?或者做野菜羹也行,不過廚房里沒有臘肉了,做出來的味道只怕不比從前。”墩子大概是得了李兆的叮囑,問話時沒敢露頭,是躲在門外問的。
“你們先去忙,待我想想。
”葉云歸道。
墩子聞言便應聲退下了。
“二殿下,這皇陵里不至于艱苦成這樣吧?竟要吃野菜!還是因為我來了,才有這待遇?”岑默問。
“自我記事起,我父皇每年春天都會帶著我們兄弟幾個去京郊踏青。他會讓我們自己下河摸魚,自己挖野菜,打獵……然后讓人用我們弄來的食材做一頓飯。”葉云歸道:“我七歲那年,他親手給我做過野菜餅子,那味道我到現在還記得。”
“那麼好吃?”岑默問。
“難吃得很。”
葉云歸說著朝岑默一抬下巴,那意思讓他躲起來。
岑默無奈,只能藏到了屏風后頭。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刺客?”岑默探頭出來道。
“縮回去。”葉云歸忙道。
岑默只得又將腦袋縮了回去。
不多時,他聽到葉云歸小聲問他:“你想吃什麼?”
岑默沒想到對方會詢問自己的意見,一時有些語塞。
“好,那就菜餅子吧。”葉云歸道。
岑默:……
他明明還沒說話呢!
葉云歸出了房門,見小羊和墩子正在院子里擇野菜。
就在這時,常東亭也回來了,背上背著一捆牛筋草。
“殿下,這東西屬下給您放門口,還是送到屋里?”常東亭問。
葉云歸回頭看了一眼屏風的方向,道:“放門口吧。”
常東亭聞言忙將背上的牛筋草放到了門口,而后匆匆朝他一拱手,便退開了,像是生怕撞見什麼人似的。
葉云歸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心道這會兒李兆應該已經把事情辦妥了吧?
京城。
王府。
“你說什麼?”葉云齊將手里的茶杯一放,朝來人問道:“當真是皇陵來了消息?”
“回殿下,就在方才,二殿下身邊的李兆持著令牌進了京,說是二殿下身體抱恙,請陛下允準太醫院安排人去皇陵替二殿下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