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心道,殿下肯定昨晚是又做了夢,那什麼了。
他們殿下臉皮薄,從前每回那什麼,第二天都不好意思讓人收拾。
沒想到如今過了弱冠之年,也還是這樣。
門外守著的李兆和常東亭也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心里想的可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昨晚他們看到了太多“不該看的”,今日見葉云歸這般“扭捏”,很難不多想。
兩人心情都很復雜,卻也不敢多說什麼。
那野男人,不管是什麼來頭,只要他們殿下喜歡,他們也不能攔著。
往好處想,殿下真和這野男人有什麼,總比是得了癔癥要好些吧?
反正……他們殿下也到了該成婚的年紀,人之常情。
只是,還需想辦法查清這野男人的來歷。
不然,他們可不放心讓人一直就這麼待在殿下身邊。
趁著葉云歸洗漱的當口,墩子和小羊便將早飯端上來了。
葉云歸發覺,今日的飯菜比以往要多,看著像是兩個人的量。
“屬下想著殿下過去這半年多,胃口都不好,如今總是有了胃口,不妨多吃點,也好補補身子。”李兆忙解釋道。
葉云歸笑著點了點頭,心道李兆這人心還是挺細的。這個借口既可以騙過墩子和小羊二人,不叫二人知曉岑默的存在,又能讓岑默名正言順地吃上飯。
“你們都去用飯吧,這里不用守著了。”葉云歸忙將幾人都打發走了。
他剛合上門,便見岑默從床幔里鉆了出來。
葉云歸自己走到桌邊坐下,示意對方自行洗漱。
岑默自去洗漱了一番,這才走到桌邊,卻沒坐下。
“你吃飯不用人伺候吧?”葉云歸仰頭看著他道。
岑默這才一撩衣服,做到了葉云歸旁邊。
不得不說,有些人的氣質的確是天生的。就像葉云歸,如今雖然已經被廢去了太子之位,穿著最平常的衣裳,坐在這小桌旁,吃著最平常的飯菜,可他身上那股從容不迫的貴氣,卻像是浸透到了骨子里一般。
無論他怎麼表現得像個凡夫俗子,都掩蓋不住這一切。
岑默收回視線,抬手要去拿碗里的包子。
葉云歸卻抬手在他手背上虛虛一按,“先喝粥,岑大俠。”
“二殿下,我們這種鄉野村夫,吃飯可沒那麼多規矩。”岑默失笑。
“誰跟你說規矩了?我是想著你餓了那麼久,只昨晚墊了口粥,今日吃得太急了難受。”
岑默一怔,到底還是聽了他的話,先喝了半碗粥。
用過早飯后,岑默說要出去曬曬太陽。
前幾日天氣一直不怎麼好,昨晚下了一夜的雨,今日倒是很晴朗。
葉云歸想到對方在坑里待了三日,想曬曬太陽也是情理之中,沒好攔著。
不過他如今行事很謹慎,想到岑默要出去,頗多顧慮。
“你是怕你院子里的人見著我,還是怕我的行蹤泄露讓大殿下知曉?”岑默問。
“都怕。”葉云歸如實答道。
“我在院子里透透氣,不會被旁人瞧見的,若有人靠近這里,我定會察覺。”
“那行吧,你等會兒,我將他們幾個支走。”葉云歸說罷出去了一趟,對他院中的幾人都做了一番安排。
岑默雖覺得他小題大做,卻也沒多說什麼。
只是,如今他越看越覺得自己是被這位二殿下金屋藏嬌了。
“好了,出來吧。”葉云歸打開房門道。
岑默聞言便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門,到了門口卻發覺廊下擺著一個盆,盆里放著他昨晚換下來的衣服。
“你自己的衣服自己洗,洗完了趕緊晾上,說不定中午就能干了。到時候還得趕緊收起來,免得他們回來看到。”葉云歸用腳點了一點盆邊,那意思讓他趕緊。
岑默一臉茫然地盯著他,表情寫滿了疑問,大概沒料到自己堂堂一個專業刺客,竟然淪落到要蹲在這里洗衣裳。
“看著我干什麼?難不成要我幫你洗?”葉云歸道。
岑默抗拒了半晌,只能選擇了認命。
“人家金屋藏嬌,可沒有還讓洗衣服的。”岑默道。
“你說什麼?”葉云歸沒聽清。
“我說,殿下的衣服要不要岑某幫你一起洗?”岑默道。
“那就不必勞煩了。”葉云歸搬了個小凳子過來,示意岑默坐。
岑默一臉狐疑地看了他半晌,最后還是坐上了那個小凳子。
“岑大俠。”葉云歸蹲到一旁,一邊看他洗衣服一邊道:“咱們商量個事兒唄。”
岑默一臉生無可戀地搓著盆里的衣裳,連眼睛都不想抬一下。
“我是這麼想的,先前你要害我,暗算了我一次,我也暗算了你一次,咱們倆算是扯平了吧?”葉云歸道。
“我暗算你沒有成功,而你不僅給我下了蠱,還把我在坑里關了三天。”岑默道。
葉云歸心道,上一世你暗算我可沒失敗,但他沒朝對方提這個,轉而道:“既然咱倆扯平了,如今你也走不了,不如配合我一下,幫個小忙。”
岑默:……
怎麼就扯平了?
“你呢,這個月安心住在這里,我好吃好喝待你,絕不叫你受委屈。
”
“二殿下,你這算盤打得挺響。”岑默道:“我住在這里,就沒有別的刺客敢朝你動手。你這好吃好是養了個護身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