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他之前的形象太深入人心，又或者明瓚修眼睛是真的有點問題, 他半點沒覺察出明琮久的不歡迎，還在滔滔不絕跟他說自己的偉大計劃。

他說他有筆大買賣, 想找謝霄合作, 兩人一塊干一票大的。

明琮久一邊喝茶一邊聽, 聽完只覺得明瓚修的想法是挺大的, 畢竟腦子里那麼大一個坑，想出來的東西能不大麼？

這傻子居然想攛掇謝霄跟他一起碰私鹽的勾當，這到底是膽太肥還是腦太瘦？

要說現在謝霄正在做或者打算做這個，那他還是信的，畢竟謝霄可是大反派，私鹽無論在哪個朝代都是利潤極大的一項，謝霄會碰可一點不奇怪，再說他也的確有這個手腕。

但明瓚修？他也就一雙手，謝霄跟他合作能收獲的除了一個豬隊友，到底還有什麼？

但明瓚修明顯是沒這個自覺的。

他把這生意說得對謝霄極有利，想讓明琮久幫他敲邊鼓。

明琮久喝茶，假裝聽不懂。

他只是個傻子，這麼復雜的事怎麼會懂。

所以明瓚修坐了一上午，也只得了明琮久一個燦爛的笑容，笑得他心里特沒底，直到聽見管家說謝霄回來了。

明瓚修眼睛一亮，立刻起身去迎。

謝霄卻是皺了皺眉，看向明琮久。

明琮久無辜地指了指明瓚修，又點點自己的太陽穴，搖搖頭。

謝霄眸中立時浮出笑意。

明瓚修一愣，以為他是有興趣，乘勝追擊又慷慨激揚一通演講。

謝霄聽完只是淡淡“嗯”了一聲，連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都沒給他。

明瓚修又沒底了，只能用眼神去瞟明琮久。

明琮久眨眨眼，恍然一笑，在明瓚修興奮的眼神中走到謝霄面前，軟聲道：“阿霄，餓了。”

“那就去吃飯吧。”謝霄抬手摸了摸明琮久的頭發，又看了一眼明瓚修，眼神極淡，但還是嚇得明瓚修縮著脖子告辭了。

明琮久笑得不行。

謝霄把笑得花枝亂顫的人拎回去，讓人準備午飯。

席間明琮久給他謝霄復述了一下明瓚修的計劃，面上不甚在意，余光卻是打量著謝霄的反應。

他倒是不太擔心謝霄會去碰這個，畢竟原著里他并沒有這麼一條罪狀，碰這生意的反而是右相，太子就是靠這個拉右相下馬的，他只是好奇謝霄會不會感興趣。

畢竟白花花的銀子擺在面前，能不心動的人很少，就算是謝霄也一樣，他不跟明瓚修合作，自己動手也能搞到這筆錢。

謝霄自然覺察了他的打量。

慢條斯理喝完一碗湯才伸手過去敲了他一下：“瞎想什麼，吃飯。”

“好奇麼。”明琮久撇撇嘴，“這麼賺錢的行當，你就一點興趣沒有？”

“沒有，我不缺錢。”謝霄夾了一塊雞肉給明琮久，“嘗嘗，廚子研究的新菜。”

明琮久夾起來吃了一口，也不知這是哪個部位的，細嫩焦香，很是好吃。

他彎著眼睛又夾了一塊塞進嘴里，想想，又給謝霄也夾了一塊，這才含含糊糊道：“你不會就靠俸祿吧？”

謝霄又夾了另一道魚，在他面前晃了晃：“靠俸祿，哪養得起你？”

這種魚肉質鮮嫩味道極好，是一種很難捕捉的深海魚，皇宮里也不是經常能吃上，但明琮久愛吃，所以相府每天的菜都有這麼一條魚，變著花樣給他做。

明琮久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說：“那不靠俸祿，你平時哪來的錢？攔路打劫麼。”

謝霄把魚放進他碗里，解釋道：“我名下有幾家鋪子。”

明琮久懷疑地看著他。

賣什麼的鋪子能撐得起這位爺的開銷？

想了想，他道：“我能去看看麼？”

“隨你。”謝霄指了指他的碗，“吃完帶你去。”

明琮久應了一聲，低頭扒飯。

他上輩子打工，午休時間很短，甚至干脆沒午休只能見縫插針地吃一口飯，所以他養成了吃飯快的習慣，來到這邊這麼久，這個習慣并沒有改。

謝霄也沒讓他改過。

他以前在軍營時吃飯也是這樣，來京城后才慢慢改了這個習慣。

以前是沒辦法，但明琮久，他是覺得挺可愛的。

明明是一樣的吃法，別的男人這麼吃他覺得有些粗魯，明琮久這麼吃，卻像只小狗，吃什麼都很香的樣子。

“小心噎著。”謝霄給他添了一碗湯。

明琮久“嗯嗯嗯”地點頭，端著湯一飲而盡，又繼續吃飯。

謝霄慢悠悠地吃，等他吃完，明琮久已經牽著兩只傻狗到花園里遛了一圈了。

見人回來，謝霄朝他招手：“備好車了，走吧。”

“怎麼又坐車，咱們走走嘛。”明琮久把狗繩交給管家，讓他帶回西苑去，這才跑到謝霄身旁，“你應該跟我一樣，吃完飯就溜達溜達，俗話說飯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就算你不為長命百歲，起碼也要為你的小肚子想想。”

謝霄掃了一眼他的腹部，哼笑道：“小肚子？”

明琮久立刻捂住自己的肚子，不滿地瞪他：“我這是一塊腹肌，沒有小肚子，你別冤枉我！”

謝霄笑著伸手過去，捏了捏他腰側的軟肉。

明琮久“嗷”一聲拍開他的手，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