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謝霄不是那種人,但萬一呢?
現代尚且這樣,何況是古代?
“阿、阿霄?”明琮久試著伸出手,指尖觸到柔軟的布料那瞬間忽的一頓,訕訕地收了回來。
一般人都不喜歡跟他接觸。
嫌碰過死人晦氣。
“怕什麼?”謝霄抓住他縮回去的手,溫暖的掌心包裹著嬌嫩的手指,像是把明琮久那顆小心翼翼的心臟也包裹了起來,“還當是什麼,就這點事。”
謝霄嗤了一聲,但明琮久一點也不惱,相反的,很開心。
他反手握住謝霄,眨巴著眼睛看他:“真的不介意?”
謝霄點頭,看著明琮久,也有點明白他為什麼會說自己不好看了。
這個人和原來那個人過著完全不一樣的日子。
以前的二皇子雖癡傻,卻是錦衣玉食的嬌養大的,皇帝雖不喜他,對他也從不吝嗇,皇后更是對兒子極盡寵溺。
現在的明琮久雖知事,卻是從泥里爬出來的,像是一條被拋棄的野狗,受了什麼苦難都覺得是當然的,所以來到這副身體里后,才那麼開心。
于他而言,現在的一切都像是撿來的,過一天,就是賺一天,對他這個提供了這些的人更是討好又依賴,也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表現出一點怕被拋棄的擔憂。
就好像被拋棄過小狗心里那點永遠抹不去的患得患失。
他不是想瞞著,他只是怕再次被丟掉。
“沒什麼。”謝霄伸手摸他的頭,“以前在軍營,見過的尸體多了,我埋過的也不少。”
明琮久搖搖頭:“那還是不一樣的。”
“都是人,有什麼好怕的?”謝霄道。
“那是因為……他們是你的戰友。
”明琮久道,“很多人不怕死去的親朋,但就是怕我們這樣的人。”
謝霄微微頷首,他大概猜得到因由,但那些于他而言并不重要。
他道:“那是別人。”
“阿霄真好。”明琮久眼睛瞬間彎起來,上去抱住謝霄,“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什麼?”
“原因!”明琮久皺著眉看他,“說好的。”
謝霄這才想起,也沒再瞞著:“皇后說你身體有病,不能做。”
“什麼病?”
“她不說。”謝霄道。
“那肯定是騙你的。”明琮久皺著眉,篤定道,“一定是臨時編的所以才沒說不出原因!”
謝霄卻是搖頭:“別的不說,和你有關的事,皇后不會拿來做文章。”
“那就更奇怪了。”明琮久道,“她之前還說要給我納側妃,生個孩子呢!怎麼跟女人可以,跟你就不行?”
謝霄一愣。
他當時顧著琢磨明琮久要納側妃的事,倒把這茬忘了。
“要不我們試試?”明琮久眨巴著眼睛看他,那雙眼睛還是那樣亮亮的,帶著期待,只是比起之前,還要再多點依賴。
謝霄偏過頭,沒回答。
他不知道這算不算一點進步。
明琮久見他這樣,立刻靠近了去抱謝霄的手臂,委屈巴巴地看著他:“我不怕的。”
謝霄搖頭:“還是要先問清楚。”
“那我找個時間去試探一下。”明琮久抱著謝霄的手緊了緊,“我們可以先、先做點別的。”
他的語氣里還帶了點小心翼翼的不安。
謝霄笑了笑,難得逗了他一句:“在這里?”
明琮久一愣。
他本來想說回去,但對上謝霄揶揄的眼神時腦子里有一瞬閃過了一些不可說的東西,臉瞬間紅了:“車/震也太、太刺激了點吧?”
說著,抱著謝霄的手卻緊了緊。
謝霄倒是沒想到他居然會答應,眸色沉了沉,一把將他拉到自己腿上坐著:“不后悔?”
“后悔什麼?”明琮久奇怪地看他。
謝霄也覺得自己這個問題有點好笑了,不再解釋,吻住了他。
這會的明琮久倒是又乖巧又抓人,像是一只討食的小狗,只是耐心不怎麼樣,淺啄了兩下便有些耐不住往前湊,小舌頭也不安分地往外探。
謝霄干脆扣住他的后腦壓上去,一個深吻吻得小狗呼吸都快忘了,分開時看他輕口耑著氣,很輕地笑了笑:“還想嗎?”
“想!怎麼不想!”明琮久紅著臉看他,又主動把自己送了上去。
謝霄扣著他的腰和他接吻,也沒有去管明琮久不斷往下滑的手。
車內的氣氛逐漸變得日愛昧,似乎連空氣都是熱的。
馬車慢吞吞地走在沒什麼人的街道上,寂靜像是一個結界攏過來,將細微的水聲都攏在那一小方空間里。
明琮久是第二次跟謝霄干這種事,但這次靠得太近了。
他坐在謝霄腿上,就好像是他主動的一樣。
上次全程是謝霄引導著一切,他更多時候是被動地享受,并不熟練,甚至顯出一點手忙腳亂的慌張。
謝霄見狀只是笑了笑,卻沒主動幫忙,只是偶爾說兩句,像是在提點他。
明琮久那點捉襟見肘的學習能力在此時能幾乎都用上了,卻始終不得其法,就好像在變相延長這種刑罰。
他是在遭不住了,濕潤的眼睛蹭了蹭謝霄的下巴,討好道:“我慢慢學,你幫我。”
謝霄應下來,接過了他的工作。
車停在相府門口時,明琮久的腰都是軟的,趴在謝霄懷里根本不想抬頭看他。
太丟人了。
不是在車上做這種事丟人,而是居然要謝霄幫忙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