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校門口,江向磊看出這兩人有事要說,識趣地先走了:“我在宿舍等你啊。”
“好。”
車內只剩林箏和韓霽山。
安靜。
片刻后。
“對不起。”
“你找我……”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出來。
林箏一頓,眨眨眼:“什麼對不起?”
男人一直看著前面:“他不應該出現在你面前。”
林箏想了想,大概明白他的意思,搖頭:“現在父母都管不了孩子,你和他那種關系更管不了,他是成年人,你不用道歉,他做什麼和你沒關系……”
“和你有關系。”
“啊?”
韓霽山抿了抿薄唇,只道:“我不是在為他道歉。”
林箏被他的話弄得思緒混亂,反應很慢地哦了聲,又聽他說:“投稿那件事,我會處理好。”
林箏立馬回神:“有投稿就會有記錄,早晚會查出來,我不是炊事員行軍……這是我的事,韓大哥,你還要上班吧,不能再麻煩你了。”
前面的人沒說話,林箏看不到他什麼表情,只瞥到后視鏡露出的半側薄唇有些發白,下意識又說:“你今天來找我,有事嗎?”
這次隔了好幾秒才聽到聲音:“那天在酒店,你掉了一樣東西,酒店方聯系了我。”
林箏奇怪:“什麼東西?”
回來那麼久了,一直沒發現有東西丟失,如果真的丟了什麼,現在都想不起來,那一定是不重要的。
韓霽山拿出一個紙盒,轉身遞給他。
林箏仔細看了看,一度說不出話來。
是一盒沒用完的感冒藥。
語噎片刻,他說:“這家酒店真負責……”
“嗯,我準備送錦旗。”
“……”
林箏:“不過怎麼這麼久才聯系你?他們不是每天收拾房間嗎?”
韓霽山抿唇,不說話了。
林箏便自言自語:“只是一盒感冒藥,可能他們當初清理房間看到沒當一回事,最近想起才聯系你的。
”
“不是!”韓霽山忽然道。
林箏驚訝地看向他。
男人意識自己失態,微偏過頭:“今天周五。”
半晌,林箏才懂,笑著點頭:“那家酒店真的挺人性的,還知道工作日不該用雞皮蒜毛的小事打擾客人,細節令人暖心。”
韓霽山:“……”
林箏問:“其實這藥當時就是你買的,就算酒店給你寄過來,你也沒必要特意跑一趟,多浪費時間。”
韓霽山蹙眉:“不浪費。”
天已經黑了,下車前,林箏盯著韓霽山劃破的手,終于問出了最想問的話:“你沒事吧?”
盡管包間里的那幾分鐘更像是韓霽山單方向的暴揍,可是力是相互的,韓洺也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反抗,打不過便取下用當初告白林箏的戒指朝對方亂劃了幾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劃痛了,當時韓霽山忽然攥著拳頭一動不動。林箏先發現不對勁,擠過去把人一腳踹開。
此時,韓霽山順著他的視線,瞥一眼手背上的傷痕,唇上僅有的血色也沒了,他說:“沒事。”
林箏以為他還在痛,說:“要不,先去我們醫務室上藥包扎下吧?”
“好。”毫不猶豫。
到了醫務室,校醫一看來人,滿臉意外,林箏連忙解釋:“這是我朋友,也是校友,畢業幾年了。”
校醫頓時哈哈道:“糊弄誰呢?就算不是咱們學校的,受了傷我還能不給治不成?”
林箏訕笑:“您怎麼看出來的?”
“當我沒見過陳老師校友啊!韓先生你好,又見面啦。”
韓霽山應了聲,臉上沒什麼表情。
倒是林箏聽得滿臉疑惑,陳老師的課他上過,從來不知道還和韓霽山有關系。
還有,韓霽山以前來過他們學校嗎?
校醫一邊說話一邊給韓霽山包扎,林箏聽他嘀嘀咕咕地說,大概明白過來。
陳老師是R大今年新引進的老師,和韓霽山是同齡人。
他們以前在國外同一所學校讀書,都是男人,會認識再正常不過,既然認識,過來看朋友就更正常了。
不一會兒,韓霽山的劃傷包扎好了,兩人一塊出去。
醫務室離林箏的宿舍樓不遠,他想先送韓霽山離開,到了岔路口,對方先一步朝他宿舍樓方向走去。
林箏當他來的少,開口提醒:“那邊才是出校門的方向。”
韓霽山:“這邊是你宿舍的方向。”
“……”
夜風緩緩,路上冰雪已經化成了水漬,林箏胸口那陣淤塞的悶氣莫名散了,他笑了聲,正要說不用送我,抬步間,之前塞在外套兜里的感冒藥一下掉到了地上。
他們同時彎腰。
韓霽山的速度快一些,只是碰到藥盒的同時,頸間的“項鏈”也順勢突然滑了出來。
路燈明亮,銀牌在銀鏈上微蕩,閃著銀白色的光,光影交疊,熟悉的字跡也變得搖搖晃晃。
林箏睜大眼睛,本能地抬手伸過去……
倏地,那張銀牌被一只微顫的手攥住,轉瞬便擦過大衣,完全沒入裁剪適宜的領口之中。
這時,韓霽山已經站直了,脊背緊繃,把另一只手上的藥盒遞給他。
林箏并不看藥盒:“剛剛那個……給我看看。”
那張銳氣逼人的臉在燈光下陰晦不明:“不。”
林箏焦急地往前一步:“給我。”
“不,”男人別過臉,總是陰冷眸子有一閃而過的無措,“不,那是我的。”
第11章 撒謊的人丁丁會被一千根……
宿舍很安靜。
林箏慢吞吞地走進去,剛轉身把門關上,三個室友一轟而上:“快說你怎麼認識韓洺他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