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外面那麼冷,不會生病吧?”
“不會。”說得斬釘截鐵。
“……”林箏有些擔憂地看著他。
韓霽山:“你要嗎?”
林箏伸手把他拉進來:“要啊,這麼好看至少要拍個照!你快進來暖和暖和。”
室內暖氣充足,給小雪人拍完照,林箏找了個保鮮袋將雪人裝進去,放進冰箱。
韓霽山看著他什麼都沒說。
林箏摸鼻子解釋:“替它養養生。”
韓霽山:“……嗯。”
時間還早,林箏看韓霽山沒走的意思,打開電視窩在沙發上玩手機。
電視上正在放電影,是前些年很流行的青春疼痛片,林箏只聽個聲。
女主要分手,男主歇斯底里質問,女主哭著說:“愛過,就是不合適。”
林箏正在玩消消樂,卡在很難的一個關卡,正頭疼,一根手指在屏幕上輕觸了下,聲音很低:“試試點這個。”
他好奇地試了,接著果然順利多了,沒一會兒,成功過關。
電影還在上演離別。
林箏一連過了五個難關,等再直起腰,忽然發現一旁的男人好像睡著了。
韓霽山依舊保持著先前的坐姿,腦袋微垂,雙眼闔著,肅穆的臉上有些不自然的紅。
……不會發燒了吧?
這是林箏的下意識反應,剛要扶他起來,伸過去的手被死死扣住。
那雙眼微微睜開,漆黑的眸子一動不動盯著他。
林箏心頭震動,忙說:“你可能發燒了你知道嗎?”
“不會。”
“怎麼不會?你臉都燒紅了!我先去拿……”
“不吃藥,”男人說得非常快,“你別動。”
“那怎麼行?”林箏要去拿體溫器和退燒藥,可韓霽山不讓他走,像是病糊涂了似的。
林箏更著急了,也顧不上許多,伸手覆在男人腦門上摸了下。
……好燙!
他被燙得吸了口氣,韓霽山卻屏住呼吸,呆愣地看著他。
林箏瞪圓眼睛說:“你真發燒了!”
韓霽山靜靜看著他。
林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急得四處張望:“你先在我床上躺著吧,不然一個人在對門半夜難受都找不到人幫忙,我去給你拿熱水和退燒藥,先吃了藥再說!”
韓霽山怔住,忽然松開了他,彈簧一樣站起來,在他起身前,幾乎同手同腳往前走,自行去倒水吃了藥……
林箏一臉凝重地仔細觀察他。
除了走路有些飄,看著和平時沒太大區別。
林箏多拿了一床被子鋪開,床挺大的,倒是夠兩個人躺,主要是他根本不想睡沙發。
韓霽山站在床的另一邊。
林箏說:“你先睡,我還沒洗澡。有事就叫我。”
韓霽山很低地嗯了聲。
洗完澡出來,人果然已經躺下去了,只是眼睛睜著,沒睡。
林箏中午喝過感冒藥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本來晚上沒打算喝,誰知走到床邊,就看到床頭柜放著一杯水和兩粒藥。
摸了下,水溫適宜。
林箏意外地看他一眼:“這不會是我的吧?”他記得韓霽山已經喝過藥了。
對方移開眼:“嗯。”
“……”哪有讓病號照顧自己的道理?
心虛地喝完藥,詢問幾句,聽著沒事,小聲上了床。
他們中間隔了一小點兒距離,可林箏還是能嗅到幾絲好聞的香味,淡雅,穩重,若隱若現。
之前是沒有的。
若說韓霽山身上的,那前不久看電視時也沒聞到啊。
林箏立馬扭過臉:“你噴香水啦?”
男人下頜線緊繃,眼睛閉著,像是睡著了,沒說話。
林箏:“……”
其實還挺好聞的,和酒店里那種香氛完全不同,他以為這是韓霽山的怪癖,也沒再說什麼,只是下意識悄悄坐了起來,把床邊護手霜拿起擠一點到手上,抹了抹。
學著精致點兒準沒錯。
搓著香香甜甜的手躺下時,余光看到一旁的人側過頭,連忙道:“怎麼了?”
韓霽山又撇過頭去,蒼白的唇抿住,額前的退燒貼被短發遮住一半,露出的半側耳朵比之前更紅了。
“……”
唉,真可憐,也不知道燒得頭疼不。
“不舒服隨時叫我哦。”說完,他拉上被子就睡了。
受白天滑雪影響,晚上夢見了自己又在雪場滑雪,滑完再次問韓霽山:“是這樣嗎?”
那個被飛雪遮住面孔的男人頷首嗯了聲:“很好……箏箏。”
半夢半醒間,好像真的聽到了一聲:“箏箏。”
他蜷縮著身子睡得更沉了。
天一亮,林箏睡到自然醒,他記掛著床上有個病號,第一時間要抻頭過去看,誰知身體軟綿綿的沒勁兒,只好像毛毛蟲一樣拱過去,腦袋剛靠近,猛地對上一雙黑沉的眼。
他嚇得嗷了聲,嗷完又尷尬地笑問:“你還燒嗎?”
韓霽山搖頭。
林箏扭回去開始穿衣服。
韓霽山起身:“繼續睡吧,司機一個小時后才來。”
林箏訝然:“司機?什麼司機?”說著就明白了,“你找了司機來開車?”其實他想過如果韓霽山還病著,今天就先請假送他去醫院。
沒想到韓霽山都安排好了。
“嗯,是王秘書。”
“那你要去醫院看看嗎?”
韓霽山正在扣扣子,小心遮了下頸下的項鏈:“直接回邵京。”
走之前,林箏看到韓霽山將冰箱里的雪人也帶上了。
第9章 “史記看懂了嗎就玩鴻門宴……
距離寒假還不到一個月,回了學校,林箏開始專心課程。
關于韓霽山這個人,以及那短短一天的交際,在他眼里猶如那場大雪,紛紛揚揚而來,寂靜無聲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