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聽他胡說八道,”謝寧伸手擰了把顧燃的胳膊,他彎著眼眸說道:“你來都來了,一起吃個飯??”
謝寧早就發現,李沉雖比顧燃年長幾歲,但兩人的關系,更多的是亦師亦友。
“哼,”李沉亮出手腕看了看手表,他朝顧燃露出個得意的表情:“這還差不多,看看謝寧多上道,大喜的日子,不打算請我喝杯喜酒?”
顧燃不爽的撩起眼皮,正準備對李沉開口說話。
“嗡嗡嗡.....”
李沉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低頭掃了眼屏幕,朝大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劃開接聽鍵,同時按下了外放。
“李律師,你讓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對面是位中年男子,聲音嘶啞,他邀功道:“久等了,這些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查起來可真不容易。”
“辛苦了,你放心,”李沉表情不變,他淡淡地開口:“我不會虧待你的。”
“謝謝李律師,”中年男子短暫的笑了聲,他啞著聲音說道:“劉云昕祖籍是萬壽市人,謝奉峰外祖家也是萬壽市人,兩人結婚后關系一般,謝奉峰現在外頭有人,劉云昕也不干凈,喜歡小鮮肉,泡會所,讓人感覺不對勁的是,謝寧跟楚清清,都是在萬壽市寒潭寺胎動,同一輛救護車送到的醫院,當時楚太太已經昏厥,要是謝家動了換孩子的念頭,到處是機會。”
“楚崢的老婆,也就是陳雪沁,”李沉皺眉,他反問道:“她不是京市人?都快要臨產了,跑萬壽市的寺廟干什麼?”
京市開車到萬壽市四個小時的距離,李沉想不通,有什麼重要的事,能讓一個孕婦挺著肚子到處跑。
“祈福,據說當時楚家當家人楚老太爺身子不好,”中年男子翻著手上的資料,他解釋道:“楚太太為掙表現,加上聽別人說的,寒潭寺靈驗,順便給未出生的孩子再祈個福......”
“別人?”李沉抓住關鍵的字,他反問道:“這個別人是誰?”
“楚家的保姆,姓費,”中年男子說道:“她一直在楚家幫傭,很受楚太太信任,跟楚清清關系也很好,只不過她在六年前因病去世。”
“她是通過什麼渠道進入的楚家?”李沉思路相當清晰。
“你問到點子上了,”中年男子打了個響指,他語氣難掩驕傲:“我們調查 ,那可是專業的,祖宗三代都能查得清清楚楚,姓費的這個女人,她是萬壽市的人,早年在劉家做事,也就是劉云昕娘家,后來 她通過楚家的花匠介紹跳槽到的楚家,一直干到去世,花匠目前仍在楚家打理花草。”
時間線很清晰,謝家是有預謀的調換了兩家的孩子。
動機是什麼?
李沉想不通。
楚家是京市一流的權貴不假,但當年楚崢并非熱門接班人選,是什麼原因讓謝奉峰舍棄親女,改養謝寧?
謝奉峰對楚清清愛護之意明顯,從謝寧在網絡上曝光的禮物清單來看,甚至稱得上寵溺。
“謝家的人跟楚家的人有沒有交集,”李沉瞇了瞇眼,他沉吟片刻,接著問道:“各種意義上的,公司項目,私人交集。”
“有,先說公司項目,土建局主導拍賣的三環東城改造項目,負責人楚崢,中標人謝奉峰,除此外,還有幾個不大不小的項目,不過,楚崢跟謝奉峰本人沒有任何交集,”中年男子看著桌子上的監控截圖,他猶豫了下:“我不負任何責任的猜測,謝瘋峰能中標,可能因為標底泄露,因為楚清清跟劉云昕見過數次面,雖然很小心,但還是留下了痕跡。
”
“楚清清跟劉云昕見過數次面?”李沉這下真驚訝了,他反問道:“那能查到她們第一次見面的時間嗎?”
“我不能確定她們第一次接觸的時間,”中年男子把資料翻得咔咔作響,他皺起眉頭:“不過據監控顯示,在楚清清十四歲,就跟劉云昕有過單獨接觸。”
謝寧無力撫額,他臉上浮現了個苦笑。
果然是黑粉寫得書,可真敢寫,他現在連謝姓都快保不住了,還無處說理。
“我有個疑問,”李沉瞥了眼謝寧,他收回視線,接著問道:“按照正常人的思維,兩家換了孩子,絕對不會把兩個孩子湊到一堆,為什麼謝家反其道而行,一定要求謝寧‘追求’楚清清?”
“謝家的動機,我們確實沒有調查出來,”中年男子偏頭思考了下,他壓低了聲音:“但我們在調查謝家的過程中,發現了挺有意思的幾件事。”
“有意思的事?”李沉不緊不慢的開口:“什麼事?”
“第一,”中年男子輕咳了兩聲,他語氣很慢:“劉云昕跟寒潭寺主持私交篤定,每年給寺里捐錢捐物,價值不菲。”
“寺廟主持跟劉云昕私交是在換孩子前?”李沉見縫插針的問道:“還是互換孩子之后?能查到因為什麼事建立的私交嗎?”
“互換之前,”中年男子語氣篤定,他開口說道:“主持跟劉云昕的母親關系不淺,算是世交。”
“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嗎?”李沉接著問道。
“第二,”中年男子神神秘秘的開口:“是玄學還是巧合,你自己判斷,楚家自從楚清清出生后,楚崢一路平步青云,順利接管楚家不說,謝氏成長迅速,一躍成為京市上市公司,但我們調查發現,遇到公司重大決策時,謝奉峰必定毒打謝寧一頓,有好幾次把人打進了醫院....給的我感覺像是,謝寧越倒霉,謝氏就會越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