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遇看了看手心的糖,又看了眼湖中廟。
他也不確定新娘是否在里面。
而且也拿不準這種成婚儀式的目的是什麼。
如果貿然去破壞,會不會惹新娘不開心?
因為從剛才碰到新娘的表現來看,新娘對這場婚姻是認同的,至少沒看出她排斥。
彼時,湖對面響起了“噼里啪啦”的爆竹聲,一條大紅接親隊伍走在岸邊。
隊伍最前方,新郎騎著高頭大馬向兩旁的客人作揖,其身后是一頂大喜轎,接親隊伍所有的人穿的都是正常的服飾。
鑼鼓喧天,熱鬧非凡。
“一個晚上怎麼有兩個接親隊伍啊?”馮小章伸長脖子,探頭看對面的接親人家,“他們看起來倒是比較正常,只是為什麼結婚都在半夜三更?”
靜謐的湖水開始漲潮,翻滾浪水,拍在水岸邊。
司遇目光挪到湖中心,“大師兄,你帶著馮小章去湖對面看看,我去廟里看看。”
一旦湖水漲潮,廟可能會被淹沒,如果廟里有人,那麼里面的人可能兇多吉少。
大師兄也感覺事情不對勁,變得非常冷靜,“好,你注意安全。對了,阿銘會武術,他和你去,有個照應。”
話畢,拉著馮小章往湖對面辦喜宴的人家走去。
湖邊只剩司厲兩人,司遇本想直接飛躍到湖中央,但怕暴露身份。
他瞄了眼鬼王,靈機一動,“2分鐘內,找到船。”
厲雍尋“嗯”了聲,乖乖轉身去找船。
1分鐘不到,厲雍尋搖著一艘小船出現在司遇面前。
不愧是鬼王。
司遇上船。
厲雍尋象征性地充當船夫劃船,但其實船行駛的速度堪比游艇。
沒2分鐘,就到湖中央了。
下船的時候,司遇扭頭看正在栓船繩的‘阿銘’。
心想:你裝普通人,也要裝的像一點。
靠近廟門口,司遇發現有兩只黑貓被大釘子釘在左右兩側墻上。
黑貓應該是剛死,鮮血還沒完全凝固,仍有血液從尾巴流下來。
血液將墻上刻的如意圖紋路填充成了血紅色。
但其實不是如意圖,而是生死咒。
這種咒語對生人無效,但對死人非常有用,能將靈魂永遠禁錮在其中。
突然,喜轎響起了撞擊聲,像是有人在里面敲動。
與此同時,嗩吶聲從四個方位響起,只響一聲,潮水從四個方向瞬間猛漲。
司遇小腿已經被水淹沒。
他急忙跑進廟里,但廟門突然“嘭”的一聲,關了。
潮水比之前來得更加兇猛。
四個方位再次響起嗩吶聲。
司遇雙手推門,門如同焊了鐵,就連石頭堆砌的墻也僵硬無比。
單憑力氣,難以將門打開。
而且,控制小廟的似乎是非自然力量。
司遇覺察到,嗩吶聲響起的方位,并不是正東、正南、正西、正北,而是震東北、兌東南、巽西南、艮西北。
它們交叉的點是中間的廟,一旦聲音聯動,就能控制潮水,還能控制小廟。
所以要想打開這扇門,就是不讓四個方位的嗩吶發出聲音。
但普通人誰能做到這一點?
司遇冷笑。
這里的村民果然不是一般人。
彼時,潮水翻滾而來,席卷小廟,司遇立即躲在屋檐下,與此同時,厲雍尋抱住了他。
兩人被潮水潑成落湯雞。
其實打開門,最簡單的方法就在眼前。
司遇單手抹走臉上的水,對厲雍尋道:“把門打開。
”
厲雍尋:……在小天師面前施展法術很容易被發現的。
但如果小心點,應該不會被發現。
厲雍尋雙手放在門上,故作吃力地推門,咬牙,一口呼氣。
猛地一下,門“嘎吱”打開了。
‘阿銘’語氣故意揚起,“開了~”
司遇:……裝的真假。
門開的那霎,四個方向的嗩吶聲停止。
證明聯動被切斷了。
門打開,只見穿著白色秀禾服的新娘滾在了轎子下,她的雙手雙腳都被綁了起來,嘴巴被膠帶封住。
新娘看見司厲二人,扭動著身體,發出“唔唔”的聲音。
司遇撕開她嘴上的膠布,解開手上的繩子,“你怎麼被關在這里?”
手上的繩子被解了,新娘自己解腳上的繩子,語氣急促,“謝謝你們,你們能帶我去救我朋友嗎?她有危險。”
新娘遇事不哭不鬧,這麼冷靜,司遇有點佩服,“你朋友在哪?”
新娘沖出廟里,指著湖岸邊熱鬧的婚宴人家,“那里,今天是她結婚。”
剛才的湖浪再大,也沒將小船打翻。
可想這艘船的保護神多麼靠譜。
坐船離開,司遇看著漸遠的小廟,總覺得遺落了什麼,但是新娘催得急,司遇只好把這件事擱下。
新娘在船上直接當著司厲二人面脫掉白色喜服。
司厲急忙轉身,但是新娘毫不在意,因為她里面還穿衣服。
新娘一邊拆腰線,一邊道:“你們不問我為什麼在廟里面嗎?”
“你說來聽聽。”司遇背對她問。
新娘語速飛快,“我朋友要嫁給一個克妻的男人,這個男人克死了三個妻子,今晚是他第三任妻子的頭七,聽道士說在妻子頭七娶妻可以化解克妻命,所以他們在今天辦婚禮了。
但是我朋友,也就是今天的新娘,她晚上撞見剛死妻子的鬼魂了,嚇得幾天不敢睡覺。我朋友怕那剛死的妻子來害她命,所以,她和新郎商量下來,叫我來假扮新娘,吸引鬼魂的注意,讓他們順利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