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遇抱臂,蹙眉道:“嫂子?”
那個死人談戀愛了?
院子桌上的紅色肉腸吸引了厲可安的目光,他用肥肥的指尖戳了戳‘肉腸’。
“是呀,嫂子。”
司遇冷哼,坐回搖椅,“你哥速度倒是真快。”
“啊!疼疼,小紅居然該咬我,你不認識我了嗎?我們是青梅竹馬啊!”
厲可安被飯足的小紅花咬了,小食指血流不止。
小紅花舔舔牙齒上的血:【小胖子,跟我稱兄道弟,你段位還不夠。】
兩顆碩大的淚珠兒從厲可安的眼睛里擠出來。
“哇哇……司遇哥哥,窩被蛇咬了,窩會死吧,嗚嗚,救命……”
司遇揉了揉耳朵,“你這幅好嗓子不去唱男高音可惜了。”
“窩會不會死?”厲可安單單伸出被咬的食指,小肉節又短又肥,好像還腫了。
還是有那麼一點可憐的。
司遇從桌子上抽出紙巾給他擦血,“你再哭,我就把你扔出去。”
不知想到了什麼,厲可安哭聲戛然而止,“不對,我現在是鬼,鬼不會死。”
在有這個認知后,厲可安試圖恢復傷口,但是無法恢復,他又急了,“哇哇……變態蛇。”
眼淚比之前更加洶涌。
司遇見識過小紅花的厲害,他還是勉為其難走個人類治療外傷的流程——
拿小藥箱給小鬼消毒。
酒精抹在厲可安的傷口上,他嚎了幾嗓子。
“什麼東西,好辣,好疼,窩不要抹了,疼。”
司遇拉緊他的胖爪,給他纏上繃帶。
“忍忍吧你,誰叫你浪,沒事惹小黃花,該,下次你來一次,咬一次。”
厲可安的小包子臉哭紅了,鼻子吹出鼻涕泡泡。
“嗚嗚……我不喜歡司遇了,嗚嗚……”
司遇覺得好笑,拿手機拍了張照,“可以把你這張照片當做門神了,厲鬼都不敢進來了。
”
厲可安吸吸鼻子,瞅了瞅被繃帶裹成木乃伊的手,“為什麼要把我的右手都裹了?明明我只被咬一根手指頭。”
司遇把酒精繃帶裝進藥箱,“……你的手太胖了,不好裹,你回家叫你嫂子幫你弄。”
嫂子二字咬字有點重。
厲可安:“創可貼不行嗎?”
司遇:“我家沒有。”
厲可安回到家中,剛進門,他哥就看到他與眾不同的右手。
“你是被誰打了?”厲雍尋坐在客廳沙發,收回看弟弟的目光,繼續看手機微聊。
消息發出去兩個小時了還沒回。
厲可安邁著小短腿噠噠跑過去,“嫂子,嫂子,我被司遇哥哥的小破蛇給咬了,好疼。”
厲雍尋:……
他對弟弟給的新稱呼非常不適應。
厲雍尋盯著他的手,“你的手是被蛇吃干凈了?”
厲可安坐在他哥旁邊,挪挪屁股,往沙發里頭靠,“沒有,我就只被咬了一根手指。”
又道:“司遇哥哥說他懶得包,叫你重新幫我包。”
“你說是司遇給你包扎的傷口?”厲雍尋覺得包扎得有些丑陋的繃帶瞬間變得賞心悅目了。
厲可安:“嗯。”
很快。
他的好哥哥把繃帶拆了,然后拿走了,不搭理他了。
厲可安:……親情呢?
清晨。
婉轉清亮的鳥鳴從樹梢上傳來,陽光懶散,芳草香汨入輕幔,溜進睡中人的鼻尖,夢更加美好。
“砰砰砰……”
忽然,如雷的巨響震碎美夢。
司遇不悅地蹙眉,拉被子蓋住自己。
震響不停,而且越發猖獗,像是土匪進家搶劫。
掀開被子,司遇一雙蒙霧的眼睛泄出怒意。
“誰?大早上敲門!”
鞋都沒穿,司遇帶著火氣走到院里。
按開門。
“誰大早上。……”
“司遇哥哥。
”厲可安仰著小圓臉,露出燦爛,在司遇眼里是可恨的笑容。
門徐徐打開,一大一小落在眼簾。
司遇的眉頭因為生氣和詫異抖了抖。
厲雍尋單手揣褲兜站在門外,梳著三七分側背頭。
著一套裁剪得體的黑色西裝,西裝收腰顯得他腰身極好,做工精致的袖扣點綴在袖口上,露出小半截白色襯衫。
左腕上的黑色機械手表反射著陽光,增強了西裝的肅穆感。
筆直的西褲包裹兩條大長腿,踩在地面上的黑色皮鞋光澤細膩。
陽光從他右側映射過來,在左邊臉留下了陰影,使得本來深邃的眼睛更加幽暗,不茍言笑的臉上一半是光,一半是影,讓他看起來矜貴穩重。
司遇的目光在厲雍尋停留幾秒,又挪到好欺負的小胖子身上,“……你的兩魂我已經還給你了,大早上還敲我家門干嘛?”
“來找你啊。”厲可安今天穿的背帶褲,肩帶垮在臂膀上,腳上穿小飛象的兒童鞋,還會亮燈的那種。
司遇關門,“不歡迎。”
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抵住了門沿,厲雍尋急聲道:”等等。”
厲雍尋的目光從來沒從司遇身上挪走。
對方的紅色睡袍領口敞開,讓頎長的脖頸一覽無余。
“我不歡迎你們。”
眼前的人嘴里說的話雖然冰冷,但好像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誘惑。
不知出于什麼心理。
厲雍尋不想讓別人看到司遇這副模樣,有意擋在司遇面前,當自己的影子將人籠罩時,他生出一絲滿足感。
厲雍尋:“我要去上班,你幫我帶一下他。”
在兩個大人對峙時,厲可安已經鉆進家里了,正在找小紅花報仇。
司遇試圖用眼神射殺面前的男人,“你當我這里是托兒所呢,幫你帶小屁孩,你想得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