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椽歷經千年早就被蛀蟲咬壞,剩下幾塊腐敗的爛木搭在上面,吸引膽大的人踩上去試試命。
司遇眼神渙散,沒看清敗木腐爛,也沒做思考,一徑拉著厲雍尋跑過去。
厲雍尋比他清醒,一路跑來實屬無奈,因為不知道怎麼解釋。
冷靜下來,才意識到根本沒必要解釋,更沒必要跑。
厲雍尋反手抓住即刻要踩在敗木上的司遇,“別走了,那邊是死路。”
被他這麼一抓,司遇無力地靠在他懷中,像是只軟如無骨的小貓。
“那怎麼走?”
司遇抬眼看身后,兩只無臉鬼走過來了。
他立即抬起左腕,搖了搖罄鈴,不是緊要關頭是不會動用罄鈴的,因為罄鈴的聲音對邪祟而言很獨特,很容易被魔力高深的鬼王發現。
現在也顧不了那些。
然而,蛇毒影響修為,居然無法驅動罄鈴。
沒有法術傍身,只能靠武力。
司遇正要擺出攻擊的姿勢。
一只手捏了他后頸。
司遇當即暈了過去。
捏他的人正是厲雍尋。
漆黑的墓穴,好像有什麼東西爬在脖子上。
又涼又滑。
司遇抬手捏住,那東西又從手心里滑走。
他立起身來,視線昏暗,隱約能看到自己身后的包。
從包里摸出手電筒。
打開。
他躺的地方是棧道旁邊,而厲雍尋和無臉鬼不見了。
又摸了摸脖子,冰冰涼涼的感覺依舊存在。
像是……被蛇爬了。
“小破蛇?”司遇試探性地問。
一只紅色的三角形蛇頭從包里鉆出來,對他眨眨眼。
“還真是你。”司遇抬手,想把小紅蛇揪出來,恰好看到虎口上未痊愈的牙洞,又縮回了手。
“厲雍尋去哪了?你知道嗎?”司遇問。
小紅蛇搖搖腦袋。
司遇又指著右手上的牙洞,“我被你咬了,中毒了,你有解藥嗎?”
小紅蛇呆呆地眨眼,隨后,搖搖頭。
“我聽說有一種解毒的方法,就是把下毒的蛇的牙拔了,磨成粉,撒在傷口上,解毒極好。”
說話間,慢慢靠近小紅蛇,伸出手,猛地抓過去。
但,只碰到蛇尾。
小紅蛇立即從包里跳出來,溜走。
于是,司遇就看見一條如同燒烤串串的紅蛇游在地上。
之所以稱為燒烤串串,是因為……
蛇身從內,冒出七個小正方形疙瘩,很像粗根串串。
與此同時,淡淡的奶香在空氣中彌漫。
立即,司遇打開背包。
奶糖沒了。
只剩下被咬爛的包裝袋,包裝袋有兩顆牙洞。
竊賊是誰不言而喻。
司遇目光挪向竊賊。
竊賊已不見蛇影。
司遇把糖袋從包里丟出來,“破蛇別讓我看到你,不然我不僅拔你的牙,還扒皮,然后再做成燒烤串!”
小紅蛇只是個小插曲。
司遇思考厲雍尋去哪了?
為什麼無臉鬼要纏著厲雍尋不放?
難道厲雍尋又被無臉鬼綁架了?
在古墓里找了厲雍尋大半天都沒尋到個影子。
司遇只能一邊找鬼王墓,一邊找他。
他心念的這個人,此刻意識全無地躺在昆侖木里修復神魂。
-
關于鬼王墓所葬的方位,司遇是推算出來的。
西南方向。
或許是一個人方便行事。
在墓道里走了一天了沒碰到過一只鬼,一處機關。
那些看起來像是有機關的墓道什麼都沒有。
非常安全。
其實,根據司遇的經驗來看,每當拐進入新的墓道,拐口肯定設有機關。
但是現在統統都沒了。
而且,他還有一種錯覺——有很多只眼睛在暗中觀察他。
這些眼睛似乎沒有惡意。
反倒是像大媽在村口嗑瓜子,碎嘴新來的大姑娘。
司遇的感覺是對的。
他因為修為受壓制而沒能看到這個場景,否則,他會把這八卦鬼全部送去投人胎。
墓道兩側,站滿了大大小小的鬼,他們都在認真的打量老板的……男人?
之所以會這麼想,是因為他們看到老板和這個小白臉抱抱貼貼了。
老板活了兩千多年,從來沒和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只鬼有過如此這般親密的動作。
所以,他們好奇,驚訝,震驚。
到底是誰能入得了老板的法眼,讓老板為了他不去魂歸。
他們站成兩排,對大姑娘指指點點。
“老板為什麼要把小白臉放進來,這不是把賊放進家嗎?”
“老板讓我們把寶貝都藏起來,不能被小白臉偷走了,他愛逛哪逛哪,不管他。”
“嘖嘖,老板口味真重,喜歡男人。”
漂亮的男鬼,翹著蘭花指,說:“男人怎麼了,男人也香,男鬼更香。”
眾鬼白了他一眼,“切~”
“聽小少爺說,這小白臉是個捉鬼的壞蛋,我們把他打死吧!”
“你是不想活了吧?聽守在主墓的兄弟說,老板魂歸前特意囑咐不讓我們為難小白臉,你要是敢殺小白臉,你看老板不打死你。”
“干脆這樣,讓小白臉變成鬼,這樣他就能和老板親近了。”
眾鬼豎起大拇指,“你說的對,我們殺死他吧,讓他變成鬼。”
其中一個穿著時尚的女鬼抱臂,冷笑。
“一看你們這些鬼,就知道是聊齋看多了,現在誰還搞人鬼殊途那一套,現在戀愛不分陰陽界。
”
“嘿,你前幾天和人類談戀愛,差點把人家陽氣吸光,差點害死人家,還好意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