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角色對立,所以他很少去關注衣服的材質。
厲雍尋把心事寫在了臉上。
司遇忍不住問道:“厲老板,你不會是攝政王的后世吧?”
又道:“或者仇家?”
司遇前一句關于‘后世’的問話,是厲雍尋想問的。
他想問司遇是不是百里邊云后世。
但從司遇的反應來看,對方并沒有把百里邊云當祖宗對待。
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
或許是他想錯了。
兩個人相像只是巧合而已。
厲雍尋沒有回答司遇的話,抬腳按住轉盤中的眼睛。
瞬間,彩石縮回去,夜明珠亮起,乳白色像是水中的墨汁一樣擴散在棺槨之中,三腳殘龍逐漸消失。
轉盤重新轉動,一切恢復正常。
厲雍尋的操作太過熟悉,司遇開始懷疑他和這墓的關系。
不如試探一下。
司遇站在百里邊云石人面前。
抬手,解開披風絲绦,“披風千年未腐爛,肯定值不少錢。”
“不許動!”厲雍尋急聲阻止。
其實,啟動殘龍棺槨是厲雍尋推斷出來的。
司遇扭頭看他,眼神意味深長,“厲老板,你果然很在意……嘶……”
他的右手虎口被什麼東西咬了一下。
看去,只見一條細小的紅色蛇尾。
他掀開披風。
徒手抓該死的蛇。
幾乎是同時,小紅蛇游到石人身后。
司遇索性解開披風扔在厲雍尋身上。
本以為小紅蛇無處遁形,但它又很快從石人身上游走,躲進轉盤底下。
司遇看著虎口上的兩顆牙洞,傷口不痛不癢,除了有血跡和痛感之外,沒有其他異常反應。
沒必要跟畜生置氣,司遇不再管傷口。
厲雍尋見他如此淡定,莫名替他擔憂。
“紅蛇顏色鮮艷,十有八九是只毒蛇,你應該把毒擠出來。”
司遇正煩攝政王墓有真龍澤佑,表明殺死鬼王的難度比想象的還難。
另外,他又覺得厲雍尋在維護陵墓。
他們極有可能是敵對關系。
所以,不想和厲雍尋周旋了。
司遇的語氣冷淡,“不必你費心,厲老板,我救過你,你幫過我,我們之間一筆勾銷,就此別過吧。”
他不敢驚動棺槨的殘龍,殘龍畢竟是真龍,不是他能對抗得了的。
所以沒有必要給自己惹麻煩。
司遇從轉盤上走下來,剛踏在脊骨崖上,聽到蛇道傳來“轟隆”的聲音。
凝神靜聽。
像是蛇體穿梭摩擦的聲音。
沒猜錯的話,守護殘龍墓的人臉蟒來了。
司遇疾步離開。
然而不知怎麼回事,腦袋昏沉,視線變得迷離,腳步虛浮。
他繼續抬步走,突然重心不穩,朝深淵倒了過去。
千鈞一發之際,厲雍尋躍身,抱住了即將跌入深淵的司遇。
然后,飛身一躍,帶人落在脊骨崖上。
厲雍尋將司遇的背包背在自己身后,然后將人橫抱起來。
另一邊,在司遇即將墜落那一刻,一條拇指大小的紅蛇因為緊張拱起了身體。
司遇被救之后,拱起的背才松下來。隨后,它從轉盤底部游出來,跟在司遇身后。
蛇道的聲音越來越近。
司遇知道自己被厲雍尋救了,他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麻煩從包里把我的奶糖拿給我。”
厲雍尋垂眸看著懷里的人。
臉上好不容易有的紅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只剩下慘白的臉,額頭汨出細小的汗,青筋因主人的忍耐而鼓脹,唇色反其道,是深紅的顏色。
白面紅唇,怎麼看都像是中了劇毒。
但這人這個時候還想著奶糖。
厲雍尋停下腳步,抬起司遇的右手,“我幫你把毒吸出來,別動。”
司遇抽回手,虛弱道:“我沒有中毒,我只是低血糖了,快給我奶糖。”
厲雍尋:……
無法反駁,厲雍尋從包里取出一顆奶糖。
司遇瞧著包得好好的奶糖,“撕開啊。”
……無奈,厲雍尋只好撕開奶糖包裝,本來想把奶糖塞進某人手里。
但是某人毫不客氣地張開嘴,意思很明顯了。
喂我吃。
厲雍尋覺得自己的底線一次次被挑戰,還一次次地被挑戰成功。
好,喂!
厲雍尋把奶糖放在司遇的軟唇之間。
在指尖觸碰到柔軟的唇時,溫熱的舌尖勾了下指腹,瞬間一股電流瞬間從接觸的肌膚傳開,直擊心口。
怦然一下。
厲雍尋急忙縮回手。
混雜著奶糖的津液殘留在指尖,淡淡的奶香彌漫開了。
厲雍尋虛握拳頭,不知怎麼回事,碰到唇的食指和拇指被小心保護著。
司遇不知道他的反應,抬手拍他的胳膊,“殘龍的守護蛇來了,快走。”
厲雍尋回神,抱著司遇離開。
司遇看到轉盤上的白色披風,“等等,把披風拿著,值”錢。
后面一個字被咽了下去,話鋒一轉,道:“要是人臉蟒不注意,蛇尾把披風打爛,那多可惜。”
理由充分。
厲雍尋抱著他,轉身回去取白色披風,然后把披風塞在司遇的包里。
司遇對他這個做法很是贊賞,所以,也沒對他擺臉色了。
更重要的是剛剛對方救了自己。
“快走吧。”司遇催促道:“聲音越來越近了,人臉蟒應該很快就到了。
”
巖壁修有一條通往上墓的鏤空鐵鏈棧道。
厲雍尋抱司遇踩在上面。
鐵鏈搖晃,相互撞擊發出“鈴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