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琛想了想,道:“他們好像說那個鬼王的異瞳很少能見,一般是他發脾氣的時候。”
一個月后,司遇終于知道異瞳擁有者的身份了。
是一個死了三千多年的人——蒼央王朝時期的一個王爺,因其生前殺氣太重,后來不知道什麼原因成了令人聞風喪膽的鬼王。
如今這個鬼王還在鬼界橫行。
司遇打聽不到鬼王的下落,卻大致知道他的陵墓所在。
其實毀掉肉身,比直接殺了他還要有效。
鬼王陵墓在南方,司遇坐了飛機,轉火車,長途大巴,他來到了一個發展滯后的小鎮,最后還要繼續坐大巴前往土壩村。
據他打聽,鬼王的陵墓就在土壩村的某座山里,具體方位,還需要司遇去勘察。
七個小時的大巴,終于到最后一站。
司機把司遇放在公路上,并說從這里順著一條土路,一直往西走大約6公里就是土壩村了。
原來大巴車不進村,只是把乘客放在離村里最近的公路上。
司遇沒有辦法只能步行。
他下車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才走半小時,天就黑透了。
山路是沒有路燈的,四周都是黑壓壓的山,時不時撲朔過來幾只鳥,土路不平坦,或許是前幾天剛下過雨,路上滑溜溜的。
司遇不想遭這個罪,找了個平坦的大石頭坐下,打算攔個過路車。
他尋思著如果晚上沒車,那就在這里過夜了。
跟師父修行的時候,他經常被扔在山里,所以這點小場面不足掛齒。
司遇坐在石頭上,拿出手機,想給曹大同打電話的,但是手機一直沒信號。
他和曹大同最近的通話記錄是早上九點。
曹大同是司遇在土壩村的聯系人,此人是二師兄介紹的。
曹大同以前中了巫蠱,被二師兄治好,所以他對二師兄一直心存感恩,在聽到司遇要來土壩村后,毫不猶豫就答應接待他。
曹大同說中午十二點來路邊接司遇,但是司遇乘坐的大巴車晚點六個小時了。
在車上的時候司遇試圖聯系曹大同,結果信號太差一直聯系不上。
所以,有可能曹大同在路邊等了一下午,等不到人之后就回家了。
半小時后,沒有一輛車經過,司遇索性躺在大石頭上睡了,這幾天一直趕路,累得很。
司遇沒有帶太多行李,只帶了一個小包,渡血梅也被他施法變成了包包小掛件,罄鈴戴在左手腕上。
之所以把罄鈴戴在腕上,是因為他把那個五歲的小鬼關在里面了,避免他逃跑。
當初他為了抓這只小鬼也是費了老大勁。
不過這幾天小鬼安靜得很,一點都不鬧騰。
司遇正打算闔目睡覺,罄鈴居然響了,先是“叮鈴”一聲,幾秒后,再“叮鈴”幾聲,最后歡快的“叮鈴叮鈴”響個不停。
另一邊,一輛車從公路上下來,往土壩村方向駛去。
車上有兩個人,厲雍尋和他的助理岳文卓。
厲雍尋坐在后座,岳文卓在前面開車,山路顛簸,車一晃一晃的。
岳文卓看著車內后視鏡,觀察自家老板的表情。
卻見人臉色陰沉。
岳文卓努力把車開得平穩一些,問:“老板,這次去古墓,您打算去多久?”
厲雍尋沉默半晌,道:“不知,但是我不在的話,后面的事你要管好。
”
岳文卓:“放心吧老板。”
他們雖然是鬼,但也需要定期去古墓修煉。
其實修煉很簡單,就是躺在棺材里,吸收天地之陰氣,以固神魂和實體。
這叫做“魂歸故里”,簡稱“魂歸”。
每只鬼魂歸的時間不一樣,修為越高時間越長。
他們老板時間是最長的,兩百年一次,岳文卓五年一次。
其他小鬼大多數是一年一次,就連厲雍尋的弟弟——厲可安也是一年一次。
一想到厲可安,岳文卓心就提上來了。
都已經兩個月過去了,他們還沒有把小少爺救出來,其實是感受到小少爺神魂具安的時候,他們就沒怎麼管這件事了。
都在忙活老板魂歸的事。
魂歸一次,時間不定,有幾年,有幾天,而老板上次魂歸就去了五年,所以岳文卓提前把事安排妥當。
車繼續往黑暗中前行,許久,靜默無聲的車內響起厲雍尋的聲音。
“可安在附近。”這句話說得平平淡淡,沒有起伏。
“啊?”岳文卓微愣,旋即反應過來,“小少爺在附近嗎?”
厲雍尋“嗯”了一聲,不再回話,好像親弟弟在這附近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岳文卓不知道老板在想什麼,不敢再問,卻有意留心周圍,尋找小少爺的影子。
正在行駛間,遠光燈掃到一個人影。
岳文卓定眼一看,發現前方幾十米處有個穿黑衣的人躺在大石頭上,好像在睡覺?
大概是流浪漢。
岳文卓不以為意。
但是前面那個人對他們招手,那只手又長又細,皮膚白的發光。
好像那人的臉,好像有點……熟悉?
等等……
當車從那人身邊經過的時候,岳文卓反應過來,招手的人好像是……
岳文卓看著后視鏡,問:“老板,剛剛那個人是沉渡天師嗎?”
厲雍尋好像早就看到了,回了一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