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調整了下情緒,道:“當初藏起來是私心,想讓這些陪著我,沒想到現在成了佐證,說起來我倒是奇怪,明明我那時候把玉章留給了你,怎麼在這座皇陵發現了?”
徐應欽沒著急回答,在祁寧手心里撓了撓,被對方狠狠握住才慢悠悠解釋道:“朝堂上的事情了結之后,我要做什麼皇帝很清楚,他知道阻止不了我,答應會安排好一切,配合做好善后,另外——
“他要了這個玉章,說是我畫的紋樣,由你親手雕刻,想留著做個念想。
“我有你了,也有那對玉佩,這個留給他沒關系。”
祁寧若有所思,這就能說得通了。
他和徐應欽一起從皇室子弟中挑選了繼任者,是他皇叔府里不得寵的幼子,那孩子聰慧通透能擔大任,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沒錯。
而且很親近很尊敬他和徐應欽,想留個惦念能理解。
陰差陽錯的,現在派上了大用場。
他沒說別的,笑盈盈地順著徐應欽的話問道:“對啊,你有我了嘛~今天這份驚喜怎麼樣,夠不夠意外?夠不夠驚喜?”
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玉璽那邊,徐應欽偏頭在祁寧臉頰上快速吻了下,撤遠了一些后應聲道:“足夠驚喜。”
祁寧抿起唇笑笑,留意到那邊的動靜,松開徐應欽的手之前緊扣著晃了晃,道:“我還有話跟你說,稍微再等等,馬上,現在嘛,今天的直播可還沒結束呢。”
徐應欽彎起手指用指背輕輕蹭了蹭祁寧的臉頰,“好,有什麼話我們緩緩再說。”
祁寧點點頭,隨即返回鏡頭跟前,今天的直播可熱鬧得很,書信內容的公開才剛破了個題。
事實上不出所料,前段時間修復的文書資料已經表明“齊嘉寧”和“徐士弘”這對君臣不止沒有真的針鋒相對,反而關系匪淺。
不然人家一皇帝也不會稱呼兩朝權臣、當朝攝政王為“仲父”。
今天呢,從一件文物中發現的信件真實性毋庸置疑,里面所記錄的戰事和朝局的分析、布置又完全契合歷史事件,分明就是“齊嘉寧”登基之前在邊疆時“徐士弘”親筆所書的信件!
除了那些歷史事件之外,其中的真摯情誼一樣表露無遺。
會關心是不是吃飽穿暖,會擔心受的傷有沒有好全,會叮囑千萬照顧好自己,會安慰說凡事還有彼此……
說這樣的兩人是死敵?
不不不,史書說的根本就不實!
這分明是一起長大、互為倚仗、默契至極,一同為江山黎民謀福祉的絕世好君臣!!
如果說之前史學界還在猜測,在觀望,今天之后……祁寧有把握,這些歷史文物擺出來就是最有力的證據,他一直想做的事情,到這里終于能夠徹底水落石出了。
再不需要質疑。
事實就是事實。
歷史的真相終于能夠被還原,權臣?不,他們是最好的戰友,是唯一可以交托全部包括性命的至交好友。
從節目一直延續到結束直播回家,祁寧三五不時會關注網上的消息,看官方發布的相關內容,也看網友的留言和討論。
因為他頻繁跟“這對君臣”牽扯在一起,之前為“權臣”說過不少話,現在又引出了這樣的重要線索,有跨墻頭嗑歷史向cp的粉絲直接私信了他鏈接,還有不少艾特他的。
雖然前世他跟徐應欽真不是愛人,但現在看大家嗑得起勁兒……他看著也挺有意思的。
畢竟有不少東西都不作假。
接下來幾天他幾乎是泡在了網上,就想盡快知道最新的消息。
三天后的上午十點,宋東所屬的國家歷史文化研究院發了官方公告,印證了那些書信的真實性,認可“徐士弘”并非權臣而是良相之后,他才真的舒了口氣。
有宋東在那邊,他知道研究院是緊鑼密鼓地忙活到了現在,輿論熱度高,大家的研究興致一樣很高,緊趕著反復考證了好幾遍才發公告。
至此,蓋棺定論。
他也跟著如釋重負。
書桌前,徐應欽注視著雙眼波光閃爍的祁寧,將挨著坐在身邊的人攬到懷里,輕聲安撫道:“你做到了,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
祁寧靠在徐應欽懷里,笑了聲,又揉了揉眼睛。
一時之間情緒復雜。
他緩了好大一會兒情緒,才重新抬起眼道:“不管怎麼說現在總算是有了個好結果,我的阿兄明明這麼好,我不想大家誤會,就算之前的千余年沒辦法再彌補,但是現在、以后,都不會有人再誤解你了。”
徐應欽撫著祁寧的側臉,在對方唇上輕輕吻了下,“這都是你的功勞。”
祁寧抿了抿唇,沉默了十幾秒之后,道:“不算是‘功勞’,說是彌補更恰當些,你不用否認這個,在我看來這就是,現在做到了,我心里的那塊兒大石頭才能徹底移開,至于另外一件事……”
說到這兒他停頓住了。
“另外一件事”,他們倆都知道這說的是什麼事。
作者有話說:
“旦逢良辰,順頌時宜”,這句出自《詩經》,翻譯過來是“所有喜事都遇到,所有事情都順心”,經常用作生日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