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徐應欽是真的已經穿越過來了五年,而不是對方說的兩年……為什麼要瞞著他,為什麼?是在擔心什麼?能瞞著一件事,會不會也瞞著其他事?
他從沒想過徐應欽會對他說謊,根本沒去深想過,心里就沒這根弦。
而現在意識到某種可能之后,他沒法不多想。
東想西想半個多小時后,他打定了主意,先給徐巖發消息,得知對方剛在外面跟合作方談完事情,之后也沒別的安排,他就讓人直接來了家里。
當面問還能從表情上捕捉些信息。
等待的這段時間他不無焦灼,只能不斷說服自己先別急著下定論,說不定是祁家那幾位記錯了,或者根本就是胡說八道,然而,然而。
跟絲毫沒發覺不對的徐巖聊完之后,明明是夏天了,他卻好像身處隆冬臘月。
看祁寧有點愣神,徐巖不無奇怪,“怎麼了嗎?”
祁寧忽得回神,勉強鎮定道:“沒怎麼,就是想了解下應欽的過去,畢竟我跟他在一起沒多長時間,我這問問你了還能想想看怎麼給他準備點兒驚喜。”
徐巖放下心,他剛還奇怪問以前的事兒怎麼不直接問他大哥,要說是從過去的事情里尋找些制造驚喜的機會,那肯定不能直接問本人。
他大哥肯定能聽出來端倪,還是問周圍人合適些。
他本來想著跟徐應欽知會一聲來過家里,現在嘛就先不說了,這沒眼色的事兒他可不干。
送走徐巖,祁寧關上書房門后有些脫力地靠在門板上,半垂下眼,陷入了沉思。
按照徐巖的說法,跟徐應欽倆人是從小就不對付,但從五年前開始對方就從針對變成了忽視,而在兩年前開始才給了正視,但不是之前的針鋒相對了,轉而是收服和拉攏。
這是徐應欽的風格。
不能用的人沒必要多搭理,多給一個眼神都是浪費時間,而有用的自然不能放過,要收為己用。
所以……他疑惑的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答案已經昭然若揭了。
他的眸光微微顫抖,一瞬間涌上心頭的情緒幾乎要壓得他喘不上氣來,為什麼要隱瞞這樣的事?如果……不,他十之八九已經能確認了,就是隱瞞。
有一就會有二。
那麼其他事情呢?
他不敢想,卻忍不住不去想。
徐應欽這一下午過的很安靜,平時祁寧干了什麼都會給他發消息,一兩句話、一兩張照片、一兩個小視頻,總有些分享和交流,而今天下午卻什麼都沒給他發。
不過他倒是沒想其他,或許是刻章刻入迷了,做其他什麼事情沉浸進去了,都有可能。
祁家三人來過的事情趙建川跟他說過了,問題不大,祁寧能自己處理好。
到家后他一邊上樓一邊詢問跟在身邊的管家,“有什麼異樣嗎?”
趙建川斟酌了下,沒覺出不對,但仔細想了想還是交代道:“今天下午徐巖少爺來過,不過祁先生說是想問些東西給您準備驚喜,我就沒跟您說,不過……
“下午給送點心和水果的時候,祁先生沒開門,說不需要。”
真要說,這是唯一反常的一點。
中午吃飯晚,他其實沒多想,但現在徐應欽一問就覺得不太對了。
聽到趙建川的話,徐應欽不免起了些疑心,徐巖沒跟他說一定是祁寧特意說過,這不對,問徐巖問題他能理解,但為什麼不直接微信問?還要把人專門叫到家里來。
他的心不由地沉了沉,走到書房門口看到門縫里一片黑暗時,就知道一定出事了。
他沉默了半分鐘,給徐巖打了電話詢問,掛斷之后初步有了猜測。
他叮囑趙建川不管聽到什麼動靜都別進書房,隨后沒再猶豫地敲了敲門,停頓了會兒打開門走進一片昏暗中。
既然躲不過,那就總要面對。
關上門后他沒有直接開燈,落地窗外露臺上的燈光讓房間里不至于陷入完全的漆黑,而他借著這些光一眼就看到了安安靜靜坐在書桌邊的祁寧。
對方的神情隱沒在昏暗里看不真切,但他能感覺到眼前人沉沉的、壓抑的情緒。
他緩步走近,輕聲喚道:“寧寧?怎麼了?”
祁寧抬眼看過去,在徐應欽轉過書桌走到里側時起身往另一邊退了兩步,這樣一來寬大的扶手椅就橫亙在了兩人中間。
他盯著徐應欽,開口的聲音又冷又沉,“還問我怎麼了,趙叔跟你說了徐巖來過吧?兩人跟你一交代你能猜不到我在想什麼?在我面前沒必要裝糊涂。”
隨著祁寧這一句話音落下,偌大書房陷入了沉寂,在兩人之間更是少有的凝滯氛圍。
徐應欽定定地注視著祁寧,想上前,卻在對方眼里看到了明顯的躁怒和抗拒。
他放緩了語調安撫道:“寶貝……”
“事兒沒說清楚別這麼叫我!”
祁寧打斷了徐應欽的話,有些壓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他上前半步,嗓音沉下來顯得冷厲又帶著壓迫感,“你比我早穿越過來不是兩年,而是五年,甚至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