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句話,他在徐應欽這里感受到的,也想回饋給對方。
徐應欽任由祁寧揉亂了他的頭發,只要看著眼前人,他心里就暖暖軟軟的,冰層再厚、再冷、再堅硬,一樣在對方的目光中化成了一汪春日融融的水。
讓枯木重又逢了春光。
成就了冷硬腐朽之中唯一的這點好。
他眼里的笑意就這麼直達了眼底,“寧寧,寶貝,我的陛下,你已經給了我太多太多,多到值得我用余生去惦念、去回味。”
祁寧明白徐應欽的意思,他們倆是在黑暗中拉了彼此一把的那個人。
他偏過頭,笑了笑,“你說說你這個人,最貪心不足想要更多的是你,說已經得到足夠多的也是你,矛不矛盾?”
徐應欽不置可否,他自詡理智,可感情哪里是理智能完全分析清楚的。
祁寧話說完了,最后從徐應欽的餐盤里順走了一個麥穗蝦餃,轉身往樓上走,“我回去再睡會兒,晚上你按時下班,真有你下班還弄不完的工作就帶回來,我幫你瞅瞅,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快,對吧?”
走過轉角之前他又扭頭沖徐應欽眨了下眼,也就是他最近心思亂成了一鍋粥,這才回過味兒來。
有對方費勁巴拉還搞不定的工作嗎?
那也未免太小瞧了當初朝堂上各懷鬼胎的權貴大臣們。
看著祁寧的背影,徐應欽心情頗好,比起前世什麼時候都冷厲強勢又穩重的皇帝,對方現在輕快活潑許多,挺好。
盡管偶有松懈,可他早穿越過來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正是為了這樣的“松懈”。
他想成為所愛之人的倚仗和底氣,這一點從前世到現在沒有變過。
祁寧的回籠覺睡得香,起來后吃的早午飯一樣香,被趙建川調侃兩句也笑著應了,就是心情好。
接下來幾天在家里他是飲食作息都規律,徐應欽上班他讀書寫字畫畫刻章,對方下班了就膩在一塊兒下個棋看個電影什麼的,閑適又充實。
除了有時候會突然不好意思之外,他沒覺得兩人之間的相處有很大變化。
程熙和約見面,他心里不是沒有疑惑就答應了,旁觀者清嘛,他自己想不明白的跟朋友聊聊說不定就能豁然開朗。
之前宅是因為他對這個世界不熟悉,多多少少總有些隔閡,現在麼,他的定海神針就擱家里戳著呢,心里安定,出去轉悠轉悠挺好。
總有歸處。
兩人約在西餐廳見面,雙方都不是拘泥的人,也就邊吃邊聊了。
程熙和先提起了之前錄制的那期草原旅游綜藝,“現在節目還沒正式播出,但放出來不少花絮,沒想到你還會騎馬,騎得挺好,知道網友們怎麼說你的嗎?”
祁寧這段時間還真沒怎麼上網,他是剛穿越過來時很喜歡抱著手機電腦,現在已經過去新鮮勁兒了,日常會看,但沒有過多沉溺。
他想了想,沒想出個所以然,“說我什麼?”
程熙和笑道:“說你是全才,說你是古典文化人兒,不止網友們稱贊你,粉絲們各種夸獎,脫離開互聯網依舊有不少人追捧你。”
祁寧輕嘆了口氣,“其實真就是技能點不一樣,唱歌跳舞樂器數學等等我都不行,大家是對我了解還不夠多,現在夸我,以后指不定怎麼踩我。
”
登高跌重,這道理他上輩子就懂。
程熙和晃了晃手指,不甚贊同,“古典文化方面你的書畫水平夠高,沒人指望你還會唱歌跳舞,祁寧,很多時候你給我的感覺就像……就像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反倒像是古時候哪個朝代的王公貴族之后。”
祁寧握著筷子的手沒一點停滯,心里有些意外,這位倒是敏銳。
隨著在現代生活的時間增加,他慢慢的也看明白了,大家對他的追捧其實是歷史的錯位,他在現代社會被稱贊、受追捧,換了現代人在古代社會,一樣是驚世脫俗的人物。
徐應欽還跟他說這是分人的,關鍵也要自己有才華,他倒是也不否認這點。
用他新接觸到的觀點來說,除了時代的優勢和局限之外,還有個人的主觀能動性。
他收回思緒,沒說太多,只簡單道:“越說越胡說了。”
程熙和笑了笑,“確實有點兒胡說了,不過意思是這個意思,你的心性通透又純粹,一般家庭養不出來這個脾性,祁家……那就是草窩里出了只金鳳凰還不知道珍惜。”
“不說祁家,我跟他們沒什麼關系了。”
程熙和了然,“不管怎麼說,你這古典文化人的名頭是立住了,真才實學是你自己的,那些指望著你翻車好看笑話的可要失望了。
“還有,之前很多人都等著你什麼時候把徐大佬惹怒了直接祭天,畢竟那是真的冷心冷情不講一點情面。
“現在看麼,這是一物降一物,他對你可夠寵的,這回陪你一塊兒去錄制節目,還兩個人騎一匹馬,嘖嘖嘖,很會嘛~”
聽見這話祁寧頓時就想起來那天的事情了,清了清嗓子把自己的思緒拉回來,“這笑話他們確實是看不成了,應欽舍不得拿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