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能當做是兩人之間的情趣了。
他很期待戳穿這層窗戶紙后徐應欽會是什麼反應,到時候不把一切原原本本地交代清楚,這事兒過不去,他可不會再像今天這麼容易被哄好。
咳,先吃午飯。
盛夏里來一碗涼粉,配上香煎蔬菜小餅,再搭一杯溫溫甜甜的湯汁甘露,可以說非常享受了。
祁寧心里惦記著事兒,精神頭很足,撐在沙發扶手上盯著徐應欽,開口道:“節目上我話沒說完,我確實認為齊嘉寧和徐士弘反目都是假的,是演給其他人看的。
“那倆人就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說清楚了就是狼狽為奸。
“徐士弘是禍亂朝堂的權臣,齊嘉寧就是獨斷專行的暴君,沒一個好東西,要罵一塊兒罵啊,單罵一個算什麼。
“‘厚此薄彼’,不公平。”
徐應欽微皺起眉,“齊嘉寧確實是位政績卓著的明君,亂世用重典,沉疴下猛藥,他沒有做錯。
“整頓吏治,革新制度,百姓安居樂業,這是沒辦法抹除的功績,稱他是明君實至名歸。”
祁寧又問,“你只夸皇帝,怎麼不說說那個權臣?”
“沒什麼好說的,后世說他是權臣沒說錯,這確實是事實,挨罵不虧……”
“你閉嘴!”
徐應欽看出了祁寧的慍怒,設身處地能夠理解,不過千百年過去,事已既此,很難再有回旋的余地了。
他盡可能寬慰道:“只要他心有所屬之人明白他的心意就好,在我看來他并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包括千秋史冊。
“歷史風煙散盡,名聲不過是虛妄。”
祁寧眼里的光顫了顫,慢慢低下頭,盯著自己的手看了好一會兒才道:“我在乎別人怎麼看他,他為國為民做了那麼多,不該被污蔑成權臣,不該被戳著脊梁骨罵。
”
徐應欽到底心疼。
他微微嘆了口氣,把祁寧攬進懷里,“我以前說過,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持,跟隨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
“我只希望你明白一點,只要你有這份心意,對他而言就是最大的慰藉。
“不管最后結果如何,他都不會責怪你。”
祁寧的手按在的那枚玉石私章的位置,“你說是你說,除非他自己跟我說,不然我沒辦法放下。”
嘴上這麼說著,但他心里很清楚,不管他好友本人怎麼說,不達成目的他永遠都不可能釋懷,現在麼,權宜之計。
徐應欽沉默了會兒,只道:“會的。”
聽著這樣模糊的回答,祁寧并不意外,對方打定了主意不承認,一定有原因,也一定不會這麼輕易就改變主意。
成啊,等著。
再一周,一周足夠了,到時候要還避而不答……那就等著被證據懟臉吧。
話說到這兒就暫時告一段落了,他本來想靠沙發里瞇一會兒,卻被徐應欽拉著手臂帶了過去靠在了人家懷里。
他僵硬了一瞬,有些不習慣這樣依靠的姿勢。
要不是確定這人是誰,對方現在就不會好好在這兒坐著了,他體格是不行,但技巧還在。
徐應欽捏了捏祁寧的肩,“放松些,睡吧,我陪著你。”
祁寧緩緩吸了口氣,慢慢放松下來,閉上了眼,眼睫還在微微顫抖,即便是好友,他也已經很久沒有這麼依靠過了。
感覺很不賴。
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睡起來就在人家腿上躺著,身上還搭著毯子,總而言之睡得挺舒服。
睜眼直接看到眼前人也讓他心情很不錯,下午錄制更是無奈又好笑,堂堂那麼大一家公司的老板閑人一樣杵在現場,大多時候視線都在他這兒,偶爾會往方煜桐那里瞄一眼,對待人家的態度就跟當年對待奏折一個樣。
跟兩人相熟的內侍曾經大膽調侃過,說那是在跟奏折爭寵。
說到這個他其實挺不好意思的,前世他確實一心撲在政事上,疏忽了很多,他沒別的在意的人,唯一只對好友有虧欠、有愧疚。
這跟對方怎麼覺得關系不大,他過不去自己心里那關。
錄制完回去的路上,想起徐應欽下午的樣子,他不由笑道:“欄目組的人可是戰戰兢兢一下午,下回都不敢找我了。”
徐應欽倒是淡定,“他們只要做好了本職工作,怕什麼?”
祁寧不置可否,正色了些,道:“以前我是把大局放在第一位,總歸是有些對不住的,現在不用再管那些了,放心啦,我最重要的人只有一個,那是我放在第一位的。”
聽到這話,徐應欽卻沒多高興,“過去已矣,從今往后,我更希望你放在第一位的永遠只是你自己。”
祁寧怔了怔,心思一轉就明白這是在說什麼了,“我答應過你的,不會委屈自己。”
說完這句他換個姿勢,靠在徐應欽這邊的扶手上,撐著臉頰笑問道:“晚上都準備了什麼驚喜?先提前給我透露一點點?我都想一下午了!”
徐應欽語氣溫和,帶著微不可聞的笑意,“我只能說是你喜歡的,其他的……驚喜自然是留有期待才是驚喜。”
祁寧的手指輕輕地一下一下點著臉頰,若有所思,這個點兒了大概是晚餐?給他準備了新菜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