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熙和表面上挺隨和,但他看得出來這位不是隨波逐流的濫好人,反倒有些冷情的意味,正好,跟拎得清的人相處才會更舒服。
有一點他差不多,一個人的感情和精力總是有限的,何必分給那麼多人。
前世他沒得選,他也心甘情愿,不過現在沒必要再給自己那麼多負重和壓力了。
程熙和坦然接受了祁寧的打量,他一樣在打量對方,“把你約出來一次還真不容易,是徐總管得嚴?”
祁寧先是嘗了口紅豆雙皮奶,才慢悠悠閑適地開口道:“這個他還真管不住,要我樂意才行。”
程熙和笑了笑,這段時間的相處他感覺很明顯,祁寧跟以前相比就不像一個人,他坦言道:“以前的你我不感興趣,也不信徐應欽那樣的人物會喜歡,不過現在的你嘛,值得。”
祁寧并不否認,“你就不想問問我為什麼變化這麼大?”
“開竅了?之前是在藏拙?”
程熙和說到這兒停頓了幾秒,抿了口咖啡,繼續道:“我姑且這麼認為了,其他的我沒必要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很欣賞現在的你,想交你這個朋友,這就行了。”
祁寧笑了聲,心情挺好,對方真要是打破砂鍋問到底才煩人。
兩人聊了半天,很是投緣,頗有點相見恨晚的感覺,要不是程熙和提醒他時間不早該回了,他還真沒感覺時間過得這麼快。
回家路上他一直在想對方跟他說的一件事兒。
晚餐吃得差不多了他直接問道:“胡彥陽跟經紀公司解約,而且宣布退圈了,你做的?”
徐應欽滿意于祁寧的坦誠,回道:“對,是我做的,他雖然在不少人跟前丟了面子,但只要有機會他還是會茍延殘喘,不如直接退圈。
”
祁寧微微皺起眉,語氣堅決,“你幫我出氣,我挺感謝你的,之前是我沒說,這回就算了,但以后胡彥陽的事情我想自己處理,你別插手。
“別的都好說,這件事我不想假手于人。”
確實是原主自己不小心落了水,但胡彥陽冷眼旁觀拖延時間,想著作弄作弄原主,差不多了再作秀去救,結果玩兒脫了導致原主溺水,這個責任姓胡的跑不了。
這是他要給原主的交代。
這段時間他找偵探查過,但胡彥陽倒沒做什麼違法的事兒,原主溺水時又沒有留下任何證據能證明這位放任了溺水事故的發生。
他本來是打算給胡彥陽一些教訓,然后等著對方犯錯,只要敢,絕對要把人送進去。
所以博物館這回他才沒直接起訴,真要起訴也不會重判決,太輕了。
徐應欽思索了會兒,道:“退圈起碼是個實質性的懲罰,一個人的心性決定了他會做出什麼選擇,如果他會算計、會作惡,離開娛樂圈就不會了?”
祁寧沉默下來,最終接受了徐應欽的說辭。
回到房間,他泡了個澡想早點睡覺,但躺床上了是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后煩躁地直接坐了起來,眉頭緊皺。
徐應欽是關心他,是真的看重他才會幫他教訓胡彥陽,他晚餐時的態度是不是太強硬了?有話完全可以好好溝通。
不行,他得找對方再說說。
正好李長河前輩給他發來了一檔節目的邀請,找他去救個場,也跟徐應欽知會一聲。
他腳步匆匆走到門口,又反應過來自己沒穿鞋,回去好好穿上后直奔書房,敲門進去沒看到徐應欽,他剛想開口喊人,看對方具體在哪兒,只是視線先一步被放在書桌上的東西吸引了。
他心里一咯噔,快步走近,看清楚后眼神猛得一顫。
那是一對他再熟悉不過的玉佩。
由他好友設計并挑選的玉料,他親手雕刻而成的,一人一枚,他死前把自己那枚送給了對方……眼前這對盡管用料和雕工都非常好,但他一眼就看出了這是仿制的贗品。
他拿起玉佩仔細摩挲,眼眶一陣酸澀,這對玉佩也是巧合嗎?
可世上哪兒有這麼多巧合?!
從聯姻當晚到現在有幾個月了,他和徐應欽之間發生的事情快速在腦海里回放,如果……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也就好友會對自己這麼好,無微不至的。
紛雜的思緒忽得清明起來。
豁然開朗。
哪怕理智告訴他前世的好友跟徐應欽的性格有不小差別,對待他的態度也有很大不同,但那些熟悉的感覺無不在叫囂著那個渴望。
他能穿越,為什麼他的好友不能?即便只有億萬分之一的可能,也不代表不會發生。
他清楚徐應欽可能是,有可能真就是無巧不成書,這些都是巧合,對方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不管怎麼說都值得一試。
聽見背后傳來的腳步聲,他一轉身就看到了剛從書架間走出來的徐應欽。
幾秒鐘沉默后,他攥緊玉佩三步并兩步邁到對方跟前,嗓音有些抑制不住的顫抖,“我之前問你相不相信人有前世,你說信,我跟你說過一個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