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但這話說出來確實不太好聽。
他慢慢地緩了口氣,道:“我看岔了,你只是你,別人只是別人,我不會混淆,剛才我是睡迷糊了,抱歉。”
徐應欽盯著祁寧又看了會兒才開口,“不用道歉,我對感興趣的人總歸是很包容的,怎麼,難不成你也跟那些人一樣覺得我不近人情、陰冷暴戾?”
祁寧這會兒已經完全從睡夢中的迷糊勁兒里緩過來了,聽到這話停頓了幾秒,這表達的意思有點多。
他跳過了徐應欽說對自己感興趣的前半句,直接回了對方的后半句,“我沒那麼覺得,正史都有可能不全對,更別說捕風捉影的謠傳了,比起別人對你的評價,我更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親身感受到的。”
徐應欽饒有興味地順著祁寧的話問道:“那在你看來我怎麼樣?”
嚯,這是送分題還是送命題?
祁寧倒沒隱瞞,他沒多考慮,直接道:“才華斐然,深不可測是真的,但也沒他們說的那麼夸張,傳言八成是以訛傳訛,而且……”
“什麼?”
祁寧微微揚起眉,放松地笑了下,甚至帶點反向調侃的意味,“我不知道你對別人怎麼樣,但面對我似乎總有些不太一樣的趣味?”
比如電梯里逗他,卻又仔細關照他,今天當著徐家弟弟的面維護他還喂他吃蛋糕。
如果他感覺得不錯,大佬應該是樂在其中的,兩人算是各取所需的聯姻夫夫。
徐應欽眼里的笑意微微收斂,問,“你反感嗎?”
“沒有,就像你說的,培養些默契總沒錯,如果我覺得不舒服會主動拒絕,并且明確跟你說。
”
祁寧沒打算再受什麼氣,他渴望與人親近,但又不是來者不拒,他對徐應欽是比較認可的,既然雙方都甘心情愿,那就沒什麼,他并不反感那些小小的親近。
能交個默契的朋友也很好。
當然,誰都不能取代前世好友在他心里的地位,那才是唯一最重要的。
徐應欽心下了然,他能親近祁寧,其實也是對方允許他的親近,而且……畢竟是身居高位養尊處優多年的,祁寧在一些與人相處的限度上似乎并不是分辨得很清楚。
比如友情和愛情。
他微勾了勾唇角,這點模糊對他來說是好事,但他絕不會讓別人也擁有跟他一樣的待遇。
他應和道:“我之前就說過,不必讓自己受委屈,跟我的相處是,在徐家是,在外也是。”
祁寧點點頭,他沒打算演戲,既然決定繼續當明星,參加些自己感興趣的活動就行了,他沒想著遷就誰、討好誰,如果不能隨心所欲活一次,倒是對老天美意的辜負。
話到這兒點到為止,徐應欽將視線轉向桌上的那幅畫作,問道:“我倒是不知道你還會國畫。”
祁寧心里咯噔一下,警鈴頓時響了起來。
他瞥向那幅彩色水墨畫,快速思考著,十幾秒后抬起頭認真道:“我是小時候學的,只是我在祁家沒什麼存在感,知道的人不多。”
看著一本正經編瞎話的祁寧,徐應欽沒忍笑,他直起身靠在桌邊,點了點那幅畫,“就像你看到的我跟傳聞不盡相同,你也是一樣,都說是花瓶,但實際上并非徒有其表。”
說到這兒他頓了下,又道:“你上次在節目中的劍術動作很到位,看得出是有功底的。
”
聽到徐應欽的話,祁寧放松下來,道了聲謝,這就是過關了,不過話說回來……他怎麼有種對方在幫他一起找補的錯覺?
或許他可以拿著這些話去堵大眾的嘴,他以后出現在人前的機會多,萬一有點什麼懷疑也能用這套說辭糊弄過去。
大概這是原主糊糊的唯一好處了,存在感低,他現在變了不少也不至于引起太大懷疑。
徐應欽看向可可愛愛色彩柔軟的小畫,道:“你的筆觸我很喜歡,這幅畫能送給我嗎?我想裝裱起來掛在茶室。”
被夸獎自然讓人開心,祁寧站起來,將畫的邊緣捋平,笑道:“送你當然可以,但是這幅太隨便了,我可以專門再畫一幅。”
“沒關系,隨性之作才更難得,很有靈氣。”
這就讓祁寧有點不好意思了,沒等他開口,徐應欽就又湊了過來,他眼一眨,下意識問道:“怎麼了?”
“如果你另外再專門為我畫一幅,那是我的榮幸。”
徐應欽帶著笑意的低聲言語讓祁寧沒來由地顫了下,他輕輕咬了咬牙關,所以……這位大佬對他妥妥是有什麼不太對勁的惡趣味吧?
他直戳戳看過去,“那我可要好好準備了,不然怎麼對得起徐總的看重?”
看著祁寧眼里燦燦的光,徐應欽笑了聲,略有羞窘卻依舊是明朗的,帶有鋒芒的,依舊有著讓人心折的光彩。
他略收斂起心神,道:“不著急,過兩天有個戶外的節目需要錄制,運動量不小,你先好好休息,另外給你配的助理已經安排好了,明天會過來一趟,你們先認識下,如果不合適可以再換。
”
祁寧應了聲,趁著一塊兒收拾畫具的工夫心緒也平復了些。
決定了,下次徐應欽再對他說什麼親密話,他要反著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