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傳遞方面,前世的時候車馬書信都慢,他在邊疆,他的好友在京都,日常通信不加急的話,要小一個月才能送到,哪兒像現在都能實時反饋互動了,就像面對面說話一樣,如果……
他調整了下情緒,哪兒有那麼多如果,只能是越想越遺憾。
因為今天的直播他倒是圈了些粉絲,但有很多人還是嘲諷,認為直播中他說的話都是提前背好的臺詞,拿劍那段甚至可能是替身或者AI換臉,坐等看笑話。
他看這些主要還是好奇,實際上并不關心別人怎麼看他,這輩子他是為自己活的。
刷完消息,他又開始例行查詢與前世相關的內容,看到一條考古消息時頓住了,他前世選中的太子、繼任者的陵墓因為遭遇地質災害,正在進行搶救性發掘。
半晌,他放下手機望向窗外,心中幾分疑惑、幾分悵然。
他前世的陵墓因機關設計精巧、選址又好,沒有被盜或者遇到自然災害,現在是建立了遺址保護區,成了景點,而他好友的墓幾百年前就被盜了,那是個衣冠冢,因此他更加疑惑前世他走后都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一切沒有按照他安排好的發展?
他的好友在卸任丞相后到底去了哪兒?
這次發掘或許能解答他的困惑。
這一晚他做了許多夢,從好友成為他的伴讀開始,到兩人被迫分別,再到后來重聚……一切恍如走馬燈劇場,倏忽而過,留給他的只有夢醒后的失落。
他在床上磨蹭了會兒才爬起來,趁著洗漱的工夫調整了下心情,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輕嘆了口氣又勉強笑了聲,打起精神來啊。
他們曾經做的一切就是為了謀求一個太平盛世,朝代的更迭是必然,如今國泰民安,他該高興,也該用他這雙眼替他們一起看看這個日新月異的新世界。
這是屬于他們的新生。
他還有很多事情能做,需要他去做,比如今天,昨天敲定接下來的打算之后,徐應欽就安排先把解約的事兒辦了,上午直接去新的經紀公司簽約就行。
而臨出門他才發現不對。
坐上車,他本來都跟徐應欽道別了,然而司機沒上車,反而打開了另一側后座的車門。
看著徐大佬繞過去上車、坐到自己身邊,他疑惑道:“我查過了,簽約的地方和徐氏公司不順路。”
徐應欽示意司機開車,隨后回道:“確實不順路,我先陪你去簽約。”
“……不用,這點事我能搞定。”
“是我想陪你,寧寧這麼好,我不盯著點萬一被誰撬了墻角怎麼辦?”
嗯?
嗯嗯嗯嗯嗯?
祁寧一下沒反應過來,甚至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下意識道:“你說什麼?”
徐應欽被祁寧有點被驚到的愣怔可愛表情逗笑,他可真的太想去捏捏對方的臉頰了……咳。
他在眼前人疑惑的眼神中收住笑,正色道:“這幾天相處我能感覺出來你和之前不一樣,現在的你我確實很欣賞,你的好、你的改變,不只我能看到,我不希望有誰在我們的關系中橫插一腳,所以我陪你去。”
祁寧松了口氣,這麼說剛才那是在開玩笑了。
他鎮定下來,分辨了下徐應欽的意思,問道:“你是不打算只把我當擺設,而是想交個朋友?”
徐應欽微瞇起眼,嗓音里微帶笑意和調侃,沒有直言,“如果我的意思表達得還不夠清楚,我可以再多說兩句。
”
“不用!打住!!”
祁寧往車門的方向挪了下,趕緊別,那稱呼聽得他都要起雞皮疙瘩了好嘛!也太親密了!他好友都沒這麼喊過他,好友比他大三歲,兩人除了是朋友,對方還是他唯一認定的兄長,是親人。
徐應欽并不意外祁寧的反應,瞧著對方薄薄的耳廓都泛了紅,不由輕笑了聲。
那一點紅,就像是剛剛熟了的桃子尖上的那抹色彩,粉嫩嬌軟,他知道對方不是沒經過風雨的溫室嬌花,但一點不妨礙那些想去疼惜的心情。
招人疼的。
而緊盯著徐應欽的祁寧覺得自己好像被這個笑容觸動到了,換個說法就是……被撩到了,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就很微妙,他都沒見過自己的好友這樣笑過。
到公司樓底下時,他才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把那點讓人心焦的熱度給揉散了。
站在樓下,他抬頭看了眼超高的大樓,這有五六十層吧?這個認知讓他一瞬間有點暈眩,腳步也邁不開了。
察覺到祁寧的狀態不對,徐應欽示意等在樓下的助理稍等,看向臉色有些發白的人,溫聲詢問道:“是不是不舒服?”
祁寧慢半拍地搖搖頭,下意識攥起了手指,有點艱澀地開口道:“要不我們走樓梯上去吧?或者你先上去,我爬個樓梯,平時挺缺乏運動的,難得出來,也鍛煉鍛煉。”
祁寧眼巴巴盯著他,徐應欽沉默了會兒,提醒道:“經紀公司在四十九層,你確定要走樓梯上去?”
祁寧的呼吸一滯,要完,十幾二十層爬一爬沒什麼,堅持堅持就爬完了,但這五十層的高度……他八成要交代在樓梯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