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泡他的人那麼多，眼前這個算老幾？

可不管是他冷眼相對還是隨便放鴿子，蕭立陽從來沒生過他的氣。這麼說也不對，蕭立陽不是不生氣，是沒在乎過。

見到他了就樂呵呵跑過來打招呼，自顧自說個不停。約他出去他全當沒聽到，蕭立陽自己在相約的小飯館等他倆小時，然后呼嚕嚕吃碗面又跟沒事兒人一樣走了。外婆包了粽子會給修明帶一份，哪怕修明一次次拒絕，蕭立陽也不多上趕著，他不要蕭立陽就拿走了。

蕭立陽也說過，自己崇拜他。讀法律的人那麼多，就修明最有律師的范兒。修明當時回他：“學法律的又不會都去當律師。”又好奇問了一句：“你為什麼想當律師？”

“因為我聽說律師是最不需要感情的職業。”

修明無言，那會他也不明白蕭立陽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只不過多年以后回想起來，覺得命運這東西，有時候是真的狗。想當律師的人準備了一顆無情的心，真正成為律師的人卻被深情傷透了心。

后來當他幾乎以為蕭立陽是在明著追他的時候，他才知道，蕭立陽喜歡的是姑娘，更糟糕的是，他發現自己動了心。

造化弄人不是，當時修明看到蕭立陽從老遠招著手朝他跑過來的那一刻，真的很想給他一拳，不是個彎的瞎招惹我干什麼？

可喜歡畢竟是大過憤怒的。

他以為三年都忍了過來，還能忍更久的。一部恐怖片而已，沒讓蕭立陽察覺出什麼，倒是讓他按捺不住了。這家伙還真是不能隨便碰啊……修明心想。

咚咚咚……

沒等修明應聲，房間門就被推開了。

“嘿嘿，幫個忙唄？”蕭立陽探了個腦袋進來，“請你喝奶茶。”畢竟看電影那天那杯修明沒喝上。

修明眨眨眼，“什麼忙？”

蕭立陽進來關好門，坐在床邊沉思片刻，說出了自己的需求……

三分鐘后。

“要我扮姑娘？”修明挑眉，看不出態度。

“嗯嗯，我這不是沒什麼經驗嘛，跟你練練。”

“……”修明是想過他急著更新，找不到合適的人，只能來求助，但沒想到扮姑娘的是自己，“行吧，怎麼練？”

“大學追你的人那麼多，她們都怎麼做的？”蕭立陽還挺好奇，修明萬花叢中過，到頭來連個女朋友都沒，眼光是有多高？

“姑娘都很含蓄的，跟男人又不一樣。而且你想知道的是心動的感覺，不是誰該干什麼。”

蕭立陽覺得修明說的也有道理。他想起剛才看的電視劇，又結合小說接下來可能的劇情，想了想，對修明說：“你站起來。”

修明照做。

“靠著墻。”

修明走過去貼著墻根。蕭立陽一抬手，撐在他的耳邊，對上修明好看的眉眼，一秒入戲，“阿淺……”

修明眼不帶眨地看著他，周圍安靜極了。心臟鼓動的聲音像是要告發他隱藏的秘密。

蕭立陽的臉緩緩貼近，心想這有用嗎？氣氛對嗎？到此時他才意識到，曖昧的氣氛和心動的感覺，好像都沒什麼參照系。

“哎……算了。”蕭立陽打算放棄。

就在他放下手準備轉身的時候，腰間忽然一緊被摟住，接著猛地一拉貼上了修明微熱的身體。他條件反射往后仰，居然一時發不出聲。

修明微微前傾，上下打量著他的臉，從眼睛、鼻尖、到嘴唇，然后偏過頭，一點點靠近。

蕭立陽身體跟著往后，重心很快不穩，直接朝后跌在了床上。他下意識偏頭又很快轉回來，修明的臉近在咫尺，唇間呼吸微熱，盯著他的眼睛又黑又亮，睫毛顫動兩下，這麼看了他一會，然后忽然直起身，坐回了椅子上，不再對著他。

“絕了啊，我要是個姑娘立刻睡了你！”蕭立陽坐起來，雙手比了個贊。有一說一，他承認，那一刻的修明是迷人的，有點未容的意思了。

“我要休息了。”修明說這話也沒回頭，蕭立陽狗腿的在后面點點頭，一秒不耽擱地出去了。

門剛一關上，修明整個人松了下來，靠著椅背仰頭看著天花板，心里罵了句臟話，覺得自己真是沒事兒找事兒。

第3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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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打工人堪比過年。修明作為實習律師，又是君為這種著名律所的新人，難得空出點時間搭理自己的好友。

趙相言既是修明的發小，也是大學同學，算是唯一知道修明那點心思的人。

從大學開始，他一路看著修明從彎堅強變成了彎向陽，沒少挖苦嘲諷，但也知道修明不容易，難得喜歡上一個人，對方不但是個直的而且毫無所覺，一點希望都看不到，換作他自己，早八百年放棄了，難不成不談戀愛的人一談就準備一棵樹上吊死麼，何況還沒談……

兩人都不喝酒，約在了一家西餐廳，剛好吃晚飯。

趙相言畢業后不想工作，考了本校同專業研究生，一邊讀書一邊當公子哥，日子快活得很。眼下剛放暑假，就急著叫修明出來，本就一身學生氣，和工作一年的修明相比，更顯出幾分玩世不恭。

他早早訂了位子，修明到的時候他已經等了有一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