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頌年抱著他親了一會兒,在林見星能夠承受的時間長度內松開了他。
他的下巴親昵的貼在林見星的臉頰上,嗓音輕的像是一道吹拂過耳朵的氣流,弄得他有些癢癢的:“你好香。”
“林見星。”他說,聲音輕輕的,像是一聲溫柔的嘆息,“好喜歡你,怎麼辦啊。”
這個問題林見星沒法回答了。
他垂在身側的手指尖輕輕蜷縮著,有些難為情的垂著頭。
梁頌年……怎麼這麼肉麻。
討厭。
好在,梁頌年的情話到此為止。
他換了個更加舒適的姿勢,把林見星擁入懷中,聲音輕輕的、帶著低沉的磁性:“晚安。”
*
林見星做了一晚亂夢。
也許是梁頌年那個吻的加成功效,他成功的回憶起了之前那個他和梁頌年第一次見面時的夜晚。
激情似火,感覺隔著夢境他就要像那天一樣被弄暈過去了。
林見星沉默了一下,連帶著現在面對梁頌年的時候,都帶著點心虛。
但好在,身體為他提供了解決辦法——他是被痛醒的。
腹部像是遭受了重創,又像是胃中裝了一臺水泥攪拌器,他想吐都吐不出來,只能選擇委屈的蜷縮在床上,把自己想象成一只小蝦米,企圖用這樣的精神勝利法讓自己舒服一些。
但事實告訴林見星,這樣的精神勝利法是毫無作用的。
他還是好痛。
林見星小聲喊:“梁頌年——梁頌年——”
聲音一聲疊著一聲,如同連綿起伏不斷的河。
過了一會兒,梁頌年的回聲傳來,高達的身影出現在了門框出:“見星,怎麼了?”
林見星臉色發白,有些難以忍耐,小聲地、斷斷續續道:“……胃疼。
”
應該是昨天泡涼水泡久了冷到的。
梁頌年面色一沉,當機立斷道:“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胃疼是老病了,林見星搖了搖頭:“別。我上午還有一場拍攝,我不想錯過。”
梁頌年表情算不上好,還是沉沉的:“那就這樣疼著嗎?”
按照林見星的經驗,這樣的疼痛在熬過一陣之后,就會好很多了,因此,他覺得自己很能行:“是啊。不過沒關系。”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叫梁頌年過來。
梁頌年又不知道怎麼能讓他不胃疼,也不能帶他去醫院。
這個問題很值得深思,林見星想了想,才終于得出了一條結論——
也許,是因為有梁頌年在的話,他會安心一些。
好像自己有了靠山,這樣的話,好像遇到什麼樣的情況,也沒什麼問題了。
他翻身下床,果真感覺舒服一些了,又費勁巴拉的穿上褲子。
梁頌年仍舊站在他身側,臉色臭臭的。
林見星有些心虛,但還是硬氣道:“你、你別傻站著!幫我穿衣服!”
梁頌年看上去真有些生氣了,冷聲道:“你不是不痛嗎,怎麼還需要我幫你穿。”
林見星理直氣壯:“……累。”
梁頌年嘆了口氣,有些無可奈何的看著他,還是動手拎起林見星的襯衫,幫他一個一個扣子的系好。
林見星感覺好多了,走到門口,準備上工。
他剛要出門,又像是想到了些什麼,回過頭看著梁頌年:“等一下,我還有事要交待!”
梁頌年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嗯。你說。”
林見星抿了抿唇:“別去片場了。我怕你被人看到了不好。”
梁頌年挑眉:“我就這麼上不得臺面嗎?”
林見星急忙解釋:“不是啦!”
他怕梁頌年多想,折身回來,踮起腳尖,輕輕的在梁頌年的唇瓣上碰了一下,又很快分開。
林見星小跑著出門,還不忘對著梁頌年揮揮手:“我走啦!”
他像一陣小小的旋風,不一會兒,身影就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梁頌年倚在門框上,指尖輕輕點了點剛剛被林見星親過的嘴唇,若有所思的垂下睫。
真可愛。
他的。
*
昨天晚上那場針對還沒有結束,甚至延續到了今天。
那個副導演卡的死死的,動不動就“卡卡卡”,一條鏡頭拍了幾十遍還沒過,片場一時怨聲載道,哀聲連天。
林見星臉色很白,唇瓣帶著點微微的粉,看上去很孱弱的樣子。
他的意外生病反而讓這個角色刻畫的更加貼合原劇本,身材高挑,在強風的吹拂下,像是一桿翠綠不折的竹。
胃痛再一次強勢的襲來,林見星感覺有些無法忍受,藏在衣袖之中的手指微微蜷縮起來,衣角的隱秘處被攥出幾道折痕。
盧斯看出了他的不適,在中場休息時的時候,有些擔心地問:“小星,你感覺還好嗎?我覺得你的臉色太差了吧。”
林見星微微搖頭,喝了一口盧斯遞過來的冷水,眼睫輕輕顫動:“沒事,我就是有些胃疼。應該是昨天泡水泡的,冷著了。”
盧斯皺了皺眉:“梁總呢,他居然沒勸你請假嗎?”
林見星扯出一抹蒼白的笑:“勸了。”
他面對著盧斯殷切的眼神,輕輕笑道:“但不聽。”
林見星把手中握著的水瓶遞還給盧斯,聲音輕快:“好啦,扛過去就行了。”
“趕緊拍完這兩個鏡頭,讓我回家吧。
”
盧斯愣了一下,等到林見星走遠,才察覺,林見星剛剛說的字眼是——
“回家”。
林父林母那個所謂的“家”早就被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