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居然在憋笑。
真的有這麼好笑嗎!
他不相信!
林見星感覺自己笑得更假了。
梁頌年也不想為難他, 點了點他,明明是常見的一句正常評價,在林見星耳朵里聽來卻如此微妙:“確實,看得出來,這個小孩很有張力。”
林見星面上風平浪靜,甚至還要擺出一副“是是是您說的對”的折服神色,心中波濤洶涌,險些破功,想要把面前這個疑似在背地里嘲笑著自己的家伙教訓一頓,領子給要給他揪起來搖晃搖晃——
什麼人啊!居然敢這樣搞!
討厭!
梁頌年眼中笑意變得更深了一些,轉換了話題:對著李導道:“您選角的眼光向來很高。”
李導樂呵呵的笑了一聲,順理成章地轉變了話題。
林見星得以脫身,松了口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又被李導叫住:“見星,你等等,我和你說一下你今天晚上那場戲的事情。大部分都是由副導演負責的,你現在可以和他熟悉對接一下,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好好溝通,或者請你助理來找我也行的。”
其實,是誰來導演這個問題對于他來說都是差不多的,林見星順從地點了點頭,隨即扭身離開。
在他身旁目睹了正常暗地里的交鋒的盧斯瞠目結舌,看見林見星離開了,這才小跑著跟上去,拍了拍胸脯,小聲道:“小星,嚇死我了!梁總怎麼突然來了,你的信息發出去了?”
林見星嘆了口氣,微微搖頭:“沒有啊,要是我給他發了也不會有這麼快吧。”
他們走到一個安靜的地方,林見星的聲音才大了些,帶著濃厚的疑惑:“盧斯,你說,這部劇是梁頌年投的,那我這個劇本是不是他幫我砸錢拿下來的啊?”
盧斯和他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這才囁嚅道:“……這個啊,還真不好說。”
也許是察覺到了林見星瞬間低落下來的氣場,盧斯又拍了拍腦袋,眨眼道:“小星,不對啊,你這樣想,要是梁總知道的話,肯定第一時間告訴你了呢。況且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李導的劇組向來不養閑人,要是你是梁總親自砸錢砸進去的,剛才李導肯定不會那麼熱情的接待你。”
盧斯的聲音帶著很篤定的聲調,幾乎要說服林見星了。
林見星沉默了一下,張了張口:“我……”
他還沒說完,就被一道尖銳的男聲給打斷:“那個就是林見星吧?怎麼穿得那麼土土的,全身上下一件高定也沒有啊,穿得像個鄉下人,真是看起來就不想讓人靠近呢。”
林見星:“……”
這是哪里的狗在叫。
他頓時拋棄了剛剛糾結了好一會兒的事情,投身于新一輪的戰斗之中去了。
林見星抬起眼,很精確地落到了在自己左前方坐著的男明星。
他長得很俏麗,身上穿著一件花里胡哨的寬松戲服,似乎還套著絹紗,似男非男,雌雄莫辨的。
簡而言之,很母。
此刻,這人正用一種挑剔刻薄的目光打量著他,目光帶著濃重的不善,似乎下一秒鐘就要捏起鼻子來。
也許他還沒有察覺到自己在背后說人家的壞話已經被正主聽見,那張小嘴還在喋喋不休的開開合合:“……他這麼晚進組,很難讓人相信他不是帶資進組啊……說不定他背后站著多少個金主呢……”
林見星站定在原地,神色淡淡的,眉目間都帶著不可侵犯的凜然與傲氣,嗓音卻是溫溫柔柔的,聽起來很是悅耳:“嗨。
你們好啊。”
他們已經聽見林見星的聲音,那個男人和助理一起回過頭來,神色不可避免地帶上一絲驚惶:“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林見星微笑:“剛來的,希望現在給你們倆上墳不算太晚。”
李思明明顯被這番話冒犯到了,他一個流量小白花,怎麼甘心被這種不知道從哪里飛出來的山雞折辱!
他站了起來,小指翹成蘭花指,聲音也顫顫巍巍的:“你你你!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林見星很無奈的聳了聳肩,明顯對自己剛剛那番話的攻擊力沒有很明顯的認知,聲音還是很平靜:“那你們剛剛在狗叫什麼?怎麼的,想挖我背后金主啊?不然為什麼討論的這麼詳細,你床上沒人,所以嫉妒了?”
李思明:“!!!”
他幾乎要哭出來了,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你真是!欺人太甚了!你等著,我要讓你好看!”
林見星冷笑了一聲,上一個說要讓他好看的,已經被他騙得褲衩子都不剩了。
盧斯還是想著要息事寧人的,力道輕輕的拉了拉林見星的袖子,有些擔心地說:“小星……要不算了吧,這個人背景挺深的,我怕你……”
林見星攤了攤手:“是狗先咬我的。”
他看著盧斯,很無所謂的笑了笑:“我雖然不可能去咬狗,但是我可以用棒子打狗啊。”
盧斯想到了現在林見星是什麼身份,默默的后退閉麥了。
……這個小祖宗,誰惹到他了真是倒霉。
另一杯,李思明就像個幼稚園兒童,吵不贏就選擇申請外援,哭叫著打通了一則電話:“小舅!咱們組新進了個男二,不知道哪里來的山雞,一直用言語侮辱我!你來幫我出出氣,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