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頌年到底知不知道這樣對于一個純潔乖巧的小男孩來說意味著什麼!
梁頌年卻絲毫不以為意:“我覺得是,那它就是。應該也沒有對別人產生影響吧。”
事實上,他這句話說錯了。
林見星感覺到自己就已經受到了他很大的影響。
……他情不自禁地回憶起那天晚上,和梁頌年初見面的時候,這人也是穿著一身浴袍,綁帶松松垮垮地系在腰上。
水珠在冷白的脖頸上滾動著,順著腹肌沒入浴巾,隱秘而誘惑。
林見星感覺自己臉紅的要爆炸了,但是又不敢貿貿然下床給自己澆點水,不然的話,他可能會被梁頌年嘲笑的。
林見星思忖良久,只能采用其他方式來物理降溫。
——于是,他把紅得有些發燙的臉頰貼在了冰冰涼涼的木制床頭靠上。
救命。
怎麼會這樣啊!
這人洗澡出來后都不穿衣服,只系一條浴袍,能遮住什麼啊!
林見星越發感覺他就是故意給自己看的——梁頌年就是個變態,大變態!
也許是他剛才翻身起來的動靜太大,梁頌年的目光朝著這邊望過來,恰巧瞥見林見星紅得能滴血的臉。
他正微微蜷縮著,眼睫垂下,像是不敢看著自己這邊,整個人被暖白色的柔軟睡衣包裹著,干凈柔軟得像是一只受驚的兔子。
梁頌年想了想,覺得有些好笑,也不戳穿他:“林見星,你臉怎麼這麼紅?”
林見星沒想到自己這個樣子真的會被梁頌年注意到,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支支吾吾的為自己找補一下:“我……”
他還沒說完,便感覺梁頌年正在往自己這邊靠近,語氣輕松,打斷他還未成型的話語:“你是又發熱了嗎?”
什麼啊!當然沒有!
林見星剛要反駁,便感覺一道陰影輕柔的覆了上來。
梁頌年身上獨有的冷杉香氣盈滿鼻腔,在一瞬間把他包裹起來。
兩根冰涼的手指貼上了他顯得灼熱非常的臉頰,冷與熱相互碰撞著,帶著無法讓人忽視的奇異感覺。
林見星被迫仰起頭,嫣紅的唇瓣微張,露出里面潔白整齊的牙齒,臉上帶著的都是錯愕神色:“你……”
梁頌年輕笑,很快松開手,下結論一般道:“沒有啊,怎麼只有臉頰熱?”
林見星:“……”
這老硬幣。
梁頌年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掀開他身側的被子,涼風涌入,掀開了他的上衣下擺。
溫熱的身軀靠近的時候,身上還帶著水溫的熱。
梁頌年扯了扯被子,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許多。
他的手臂不自覺地貼著林見星的手,更為灼熱的體溫緩緩地朝著自己的方向傳遞,那是一種極為新奇的感覺。
“梁……”林見星抬眸,撞進那雙亮得驚人的黑色眼睛,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再一次改口道,“老公。”
他有些扭捏,臉上神色是少有的羞赧:“你確定,不多拿一張被子?”
“不了。”梁頌年道,他的眼睛不躲不閃的,很直白地看著林見星,語氣卻帶上一些揶揄,“還是算了吧。按照你這樣的狀況,要是天天因為這個原因而感冒發熱,來治療你的醫生要抗議了。”
林見星知道這是不太可能的,也只是禮貌性的詢問一下。
他點點頭,越想越覺得尷尬,像一只鴕鳥似的,把腦袋埋進被子里,只露出一頭濃密微卷的柔軟黑發。
林見星似乎睡得有些不安穩,在被子里動來動去的。梁頌年幾乎懷疑他會再一次把被子一腳踢開。
他似有所感,輕輕張開懷抱,擁住了林見星。
這人似乎睡著了,也不反抗,在他懷中找到了一個舒適的位置,繼續安然入睡。
梁頌年怕他被被子蒙著頭會不舒服,輕輕的掀開一個角,露出林見星漂亮又立體的五官。
在昏暗的燈光下,他的皮膚白得如同刷過釉的瓷器,蒙著淡淡的一圈光暈。
眉眼精致,只是這樣看著,便感覺他像是一只制作工藝精湛的洋娃娃。
……可惜,不夠乖。
梁頌年如是評價道。
但……
不知道為什麼,他似乎有一種名叫作“林見星”的逆反心理。
他覺得,林見星這種勁兒勁兒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
林見星昨晚睡得早,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鉆進了梁頌年的懷中,睡得十分香甜安穩。
等他醒來睜開眼睛的時候,便察覺身側的被子已經空空蕩蕩,這張被子再一次歸屬于他自己了。
林見星起身,噔噔噔地跑到門外,趴在二層的欄桿上往下看。
半開放式的廚房外,梁頌年正坐在餐桌旁,手中拿著的電容筆在平板電腦的屏幕上戳戳點點,明顯在忙自己的事情。
餐桌上擺著鐘點工阿姨做好的早餐,算得上很豐盛。
梁頌年應當已經起來一會兒了,但是他面前擺著的早餐絲毫沒有被動用過的跡象。
林見星愣了愣,后知后覺地想——
梁頌年,這是在等他嗎?
呸呸呸,他怎麼會等自己?
又不是吃飽了撐的。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荒謬,飛快地洗漱完,小跑著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