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我和梁總說了,他說晚上會陪你來的。”
林見星剛到嘴邊的“愛去誰去”轉了個彎,成為了這樣的:“啊?”
梁頌年腦子沒問題吧?
他,還主動答應原身的兩個吸血鬼父母,要陪他回門?
笑點太密集了,根本不知道從哪里開始笑起呢。
他還在遲疑之間,林母又嘰里呱啦說了好長一段,他耐心去聽,總結出的一句話便是:“你們一定要記著來啊。”
這梁頌年搞什麼鬼啊!
他勉強坐起身,感覺自己恢復了一些力氣,應該是好了,準備摸索著下床的時候,便感覺門口的光被人擋住許多。
林見星抬眸,望見了正走到門口的梁頌年。
對方臉上的表情是和他如出一轍的錯愕,幾乎是同時,兩人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之中響起:
“你醒了?”
“你干嘛啊?”
林見星被他噎了一下,頓時更加感覺氣不打一處來,嗓子雖然沙啞,卻絲毫沒有影響他連珠炮一般的語速:“梁頌年,你到底有沒有搞錯,為什麼答應去我家啊?你很喜歡他們嗎?你要不和他們一起住算了,我真的是謝謝你。”
梁頌年微微挑眉:“我以為你不會醒的。畢竟你之前睡得那麼沉,我準備等到時候直接放鴿子。”
林見星有點啞口無言,感覺他現在無可指摘了,但還是有點憤懣:“但是,我剛剛接電話了,你剛為什麼不和我串通一下!”
梁頌年:“……因為你在睡。”
林見星理不直氣也壯:“你可以把我叫醒!”
梁頌年更加欲言又止了:“嗯……那你不會生氣嗎?”
林見星:“你哪只眼睛看見我生氣了!我從來不會生氣!我脾氣超好的!”
梁頌年放棄了和他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道:“那你現在準備去嗎?”
林見星已經被他激起了斗志,皺著眉:“去啊!”
當然要去啊,要是今天不去,如梁頌年的愿放了他們鴿子,也只是緩兵之計。
終有一天,只要血緣關系還在、他們這段難言的血緣關系斬斷得還不那麼徹底,他們就會千方百計地和林見星搭上邊,然后通過控制他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些套路林見星可太熟悉了。
與其被動挨打還不如主動出擊,林見星很喜歡這種主動權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感覺,即使迎難而上,逆水行舟,他都未曾怕過。
梁頌年點點頭,轉身出去。
林見星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又很快進來了。
與之前出去的樣子不同的是,梁頌年手中還拎著兩套衣服——
林見星眼尖的看見,那是昨天梁頌年定制的,兩套沒派得上用場而顯得有些落寞的西服。
梁頌年神色如常,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是歡快抑或是平靜:“穿這個吧。”
林見星對于好看的衣服自然是沒有什麼異議的。
今日清晨降溫,他卻偏偏少了一件能穿的毛衣。
梁頌年打開衣柜,在一堆衣服之中挑挑揀揀,拿了一件幾乎全新的白色高領毛衣,領口處用銀線修了一個大寫字母“L”,顯得很好看。
像是怕林見星抵制,梁頌年的動作都帶上了點猶豫:“這是我碩士畢業時,我父母贈予我的禮物。尺碼偏小,我只在那年生日的時候穿過一次,如果你不要的話,我就找管家拿新的……”
他還沒說完,那件毛衣就被林見星很自然的接過手中:“你真的好多話。
”
梁頌年啞然,看著他背過身去,脫掉寬松的睡衣,露出的脊背光潔而清瘦,他甚至能看見那根自然彎曲著的脊骨,線條極其優美,自上而下的延申入臀間。
那件被他擱置很久,卻一直帶在身旁的毛衣對于林見星來說,還是稍顯寬大。
高領有點兒翻,梁頌年等他轉過身,叫住了林見星:“等一下。”
林見星愣住,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梁頌年的修長勁瘦的手指便落在了他頸間。
他能感覺到那根靈巧的手指不時觸碰著自己的頸側,帶出一片溫涼的溫度。
林見星不自覺的瑟縮,這一點微小的動靜也被梁頌年敏銳的捕捉到,落在他耳邊的聲音很低,顯得很有質感:“癢?還是涼?”
林見星自然不會承認,微微別開眼去:“……都不是的。”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心跳緩慢的加快,一聲一聲的,如若擂鼓,敲擊著他消瘦的肋骨,發出自己才能聽見的鼓噪聲音。
可是,還沒有等到他認清這樣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梁頌年的手便離開了領口。
他拎起放在旁邊、已經熨燙得很平整妥貼的西服,溫聲道:“穿外套吧,我們該啟程了。”
也許是剛剛的觸碰讓他有些迷亂,林見星一時間還沒有緩過神來,只能呆呆地看著他,機械的穿好外套。
等到走到樓下的客廳時,他才恍惚的回過神——
自己這是怎麼了?
魔怔了?
梁頌年倒是對他的表現反應淡淡。
畢竟他才剛剛睡醒,林見星的啟動時間也許要比其他人長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兩人坐在車中,林見星專注的盯著窗外,梁頌年開車,一時間,誰都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