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寒氣涌了上來, 竟然沒來由的顯得空落落的。
他循著感覺, 抬眸望向梁頌年。
他臆想出來的情況并沒有出現,根本看不見對方臉上的震怒神色。
取而代之的,是梁頌年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摔吧。只是相片而已。”
他表現得極為淡然,就像他的內心和他的表情一樣,都那麼淡然處之。
林見星:“。”
好像失策了。
他還想做出些什麼事情,看看能否成功刷取梁頌年的厭惡值, 還沒有行動, 那只露在被子外面的腳就被人重新握住了踝關節, 把他半條腿重新塞回了被子里。
梁頌年的身影很高大,從門背后透過來的光打在他的背上,淺淺的映出了上半身的輪廓。
他生得俊美,以林見星的角度,能看見他優越的骨相和鋒利的下頜線。
不知怎得,林見星兀然想起自己下午為了補救自己的言語過失而吹捧梁頌年的一番話——
這個男人,是真的可以秒殺占據娛樂圈半壁江山的小鮮肉。
他并不像那種奶油小生,而是褪去了青澀,徹底成熟的一枚果實,嘗起來全然是熟透的甘美,而不帶任何一點酸澀。
無論是襯衫下隱隱綽綽透出的緊繃的肌肉線條,抑或是微微滾動著的喉結,都顯得性感無比,無時無刻散發著荷爾蒙的氣息。
半晌,林見星才后知后覺的承認,李經理說的沒錯——
即使不看他顯赫的身世與高超的商業手段,梁頌年僅僅憑靠這幅長相,就能迷死一堆人。
可是……
這樣看起來如此高不可攀的人,現在在幫自己……掖被子?
林見星的思緒有點混亂了,等到身邊一側的床微微凹陷,他的身體隨著傾斜的床鋪,不受控制的朝著梁頌年那邊微傾,他才回了神。
他不太有什麼安全感,即使是這種兩米的大床,也只安分守己的睡在遠離門邊的那一側。
于是,大半張床就空了出來,以至于方便了現在突圍進來的梁頌年。
梁頌年的枕頭已經和他并排擺在了一起,而他身上好像光禿禿的,像是缺了點什麼。
林見星反映了兩秒,才想到——梁頌年沒有被子。
那也就意味著,作為他法律上的伴侶,他不僅會獲得這張床鋪一半的使用權,還將要攫取他的半張被子。
林見星猛然意識到了這個既定事實,迅速的捏緊了被角,小聲道:“這是我的被子。”
“是的,我承認這一點。但是——”梁頌年看著他,嗓音帶著一點無可奈何的笑,“在今天下午之后,這張被子就成為了我們的婚內共同財產。我理應擁有它的一半。”
林見星:“……”
這是在說什麼鬼話!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林見星皮笑肉不笑的勾起嘴角:“梁總家里是真的家徒四壁啊?這麼大的別墅,就只有這麼一張被子嗎?”
梁頌年看了他一會兒,伸手去探他的被角,林見星手疾眼快,扯得很緊,兩人呈現出一種古怪的僵持狀態:“不是。”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一點微嘆:“但是你會踢被子。”
林見星愣住了。手上的力氣不自覺地卸下,被梁頌年找準時機,順勢牽走。
梁頌年見他錯愕,也沒有說什麼別的,來讓他難堪,只是把被子抖開,平均的鋪在了兩人身上。
“睡吧。”他道。
林見星的睡意已經被他折騰沒了,兩眼空空的躺在床上,開始思考人生。
房間之中很安靜,現在的氣溫已經上升到了沒有必要開暖氣的時候了,少了那些雜音,任何一點聲音都變得異常明顯。
梁頌年的呼吸聲很和緩均勻,不急不徐的,并不是很有存在感,但偏偏給人一種很安全的感覺。
林見星還在苦惱——
他到底是不是慣犯啊!
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這麼會,肯定不是第一次和人相處了。
他一想事情就喜歡亂動,露在被子外面的腦袋只剩下一個毛茸茸的發頂,微微磨蹭著被子的布料,發出悉悉索索的摩擦聲,就像小動物一樣。
梁頌年的聲音很快就在他身側響起,很沉,帶著一點淺眠的沙啞:“……別動,不是要睡覺嗎?”
他不讓林見星動,卻偏又激發了林見星的逆反心理。
不讓他動?那他就偏要動!
梁頌年垂眸,感覺到林見星的動作幅度越加明顯,還沒開口制止,就感覺懷里滾進來了一個溫涼的軀體。
他都滾進自己懷里了,還不怎麼老實,不住地磨蹭著。
梁頌年深深吸了一口氣,無奈勸阻道:“……你別亂動。”
林見星似乎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越說他還越起勁了,在他懷里亂動。
他的手很軟,很涼。
可是觸摸在皮膚上的時候,卻又顯得那麼灼熱滾燙,像是帶著一把火星,一點一點的點燃他的欲|念。
林見星身上那股熟悉的甜香涌入鼻腔,久久揮之不去。
那晚混亂模糊的記憶再一次翻涌了上來,幾乎要把他一點點的全部吞沒。
再這樣下去的話……
他真的不能保證,自己會對林見星做出什麼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