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為了不讓這場大火越來越旺盛,林見星毅然決然地選擇了服從,小雞啄米一般順從地點頭:“梁總說的是,我……”
“我們回家吧。”梁頌年打斷他,落在他手腕上的那只修長大手還是沒有挪開。
?
認真的嗎?
林見星張了張口,還沒說出什麼話讓梁頌年再考慮考慮,不要這樣隨便把自己的一生交出去,書房外就傳來林父林母的聲音:“哎呀,原來梁總和小星認識呀!那我就放心了!以后,小星就交給你了……”
她還沒說話,梁頌年的聲音便直直地打斷她,只能聽出禮貌,卻沒有含著幾分真情實感在里面:“伯父伯母,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那我現在就帶小星回家了。”
林父林母本來還準備和未來女婿寒暄一下,再交代林見星一些東西的,但沒想到梁頌年會這麼急,一點說話的時間都不留給他們。
林父不免心生不悅,準備說些什麼。可他剛張開口,就聽見梁頌年的聲音:“……走了,等會兒我的秘書會來處理后續的事情,伯父伯母有什麼事情,和我的秘書商量就好。”
他們沒說出來的話頓時咽回了肚子里。
……看在好處的份上,還是算了。
反正林見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再怎麼囑咐寄托,估計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既然梁頌年喜歡這個類型的,那就讓他喜歡去吧,再怎麼樣,也比不過這場婚姻帶來的商業價值來得實在。
林見星此刻乖乖的垂著頭,長睫垂斂,如同一把似開未開的小扇子,在高挺的鼻梁處投下一道淡淡的陰影。
不知怎麼的,林父林母似乎從他身上,再一次看見了以前那個沉默寡言,絲毫不敢反抗的林見星。
……他好像變了那麼多,又好像哪里都沒有變。
他們錯愕之間,梁頌年拉著林見星往外走去。再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已經沒有了林見星的身影。
*
梁頌年的那輛邁巴赫就停在林家老宅的外面。他本來想的是自己先去找林見星的,但是,林父林母提醒了他——
林見星根本不是會乖乖的、按部就班的人。他總是讓人很操心,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把事物發展的軌道掰得左沖右撞。
再聯想到上次他去林家老宅接林見星的時候,對方曾經和自己說過,不想再麻煩他了。
……
梁頌年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一邊安撫著林父林母的情緒,開著邁巴赫載著他們,一起回到了林家。
此刻,略顯料峭的春風被阻隔在了玻璃門窗外,風聲傳導不進來,顯得有些遠,模模糊糊的。
梁頌年開了暖氣,溫和的溫度緩慢的浸染著裸露在外的皮膚,將熱意緩慢的傳遞。
現在,這個狹窄的空間,只剩下他們兩人。
梁頌年剛剛想說卻不好直接說出口的話,現在都可以付諸于口了。
他還沒說話,林見星就察覺了他的用意,小聲道:“梁總,你是不是有話和我說啊?”
早死晚死都得死,二十年后他又是一條好漢!
梁頌年微微挑眉,視線在不經意之間與林見星的視線在后視鏡之中相撞,又迅速分開。
他沒想到林見星會主動提起——他是真的有話要說。
梁頌年微微嘆了口氣:“你剛剛是要跑,對嗎?”
林見星眨了眨眼,努力讓自己的說辭變得可信一點兒:“對,但是我不知道是梁總,要是知道是梁總的話,我肯定不跑了,畢竟我爸媽那種人會把我賣給哪個糟老頭子的情況,也是很可能發生的事情……”
梁頌年深深皺起眉,他不喜歡聽見這樣的話:“可以了。”
林見星小心的覷著他的神色,后知后覺地察覺到,梁頌年似乎沒有信他的話,甚至……還有點生氣。
“你一開始就知道那天晚上的人是我,為什麼不來找我?”梁頌年問。
林見星愣了一下,大腦飛速運轉:“……我,我不知道啊。喝醉了,完全不記得了耶。”
“騙子。”梁頌年干脆利落的下了定論,“你說的一個字也不能信。”
林見星抿了抿唇,露出一點抱歉的神色:“好吧。”
他確實在騙人。
所有對梁頌年說的話都是半真半假的,也許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是所有人心目中的正確答案。
說有愧于梁頌年,倒也沒有那麼嚴重。他們都是成年人了,梁頌年應該懂得人與人之間交往的界限,不會擅自逼問。
但是,他們偏偏又那麼巧,碰到了一起。
所有的事情就像是一張漫天鋪地的網,無論如何,都難以掙脫。
林見星垂著眼睫,還在胡思亂想著。
邁巴赫的行駛速度陡然緩慢下來,最終滑停在了梁頌年的別墅前。
梁頌年拉開車門,像往常一樣,面無不虞,繞過了車身,幫他拉開車門。聲音很沉,帶著些矜貴的質感:“下車。”
林見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有點呆呆的,跟隨著他的指示,緩慢的下了車。
梁頌年從駕駛座下抄出一個文件袋,和他一起走進別墅里。
十分鐘之前,他找了管家和正裝成衣的品牌店,預定了兩件合適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