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界碑……他又想起之前靄云說的話,魔族結界里有什麼呢,難不成三千年過去魔域里真的異變出了什麼不得了的怪物,他們才這麼有恃無恐?還有靄云,她到底是被脅迫了,還是真如青丘長老說得那樣,對他們懷恨在心,怒而墮魔?
容不念仰在鋪上睡不著,只好抱著被子閉目養神,腦子里把這段時間的事情又過了一遍,另外的腳步聲在門口停下:“師兄!”
“嗯,怎麼了?”
“掌門和云師兄出關了,叫我喊師兄去祖師殿——”
容不念詫異道:“這麼快?我師兄也醒來了?”
“是,現下兩位連同長老都在那里了。”
容不念倒是真的吃了一驚,他原以為這次閉關少說三五個月,沒想到剛剛七天師尊就帶著師兄出來了。
“哎不對啊,怎麼一醒來就要去祖師殿,我這兩天可什麼禍都沒惹啊……”容不念嘀咕道。
“……”
來叫人的小師弟悄悄看了他一眼,并不言語,他只負責傳話,掌門的想法自然不敢妄自揣測,而且傳言云師兄和容師兄關系很好,要是知道了云師兄現在正被五花大綁地押在殿內受審,那自己撒氣怎麼辦。
第130章 無量劫
路上容不念什麼消息都沒探聽到,到了祖師殿才是真的傻眼:之前剛介紹過的各派掌門和本派幾百年沒見全的師叔師兄弟都聚齊了,一字排開立在大殿上,面沉似水,如果不是看到他們眨眼睛容不念大概會以為這是祖師殿里又多了一批石像。
清虛道長被人簇擁著站在最中間,云棲鶴跟在他身后,兩人看見容不念進門,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這聲音夾雜在燭離長老急躁的詢問中尤為明顯:“不可能!那天我聽得清楚,云棲鶴說那魔頭入侵了他的識海,這才探查到了山上的密道,那這密道又是怎麼來的呢?”
棲鶴變成了云棲鶴,一貫是長老“眼中釘”的容不念就更沒什麼好待遇了,果然之后他眼神一轉,手就指到了容不念身上,“年少無知也好,一時貪玩也罷,說起來這事歸根究底還是他們師兄弟的錯,師兄,還有容不念可以動用護山大陣的事情,你總得跟大家有個交代吧——”
“……”
清虛道長的目光在一前一后兩個弟子身上巡視了一圈,像是難以開口,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呦呵,”容不念只在被點名時愣了一瞬,隨即大搖大擺地走進來,“這是三堂會審呀——敢問我師尊和師兄做了什麼,值得被拉出來問話?”
“不念……”云棲鶴沖著他搖搖頭,意思是叫他不要做聲,可惜動作不夠明顯,看在別人眼里更像是暗語。
青松長老眼睛一瞪:“這里還容不得你們說話!”
“不是師叔先問的嗎?我答話而已,再說護山大陣每個弟子都會啟動,這是第一堂課就學練過的,那天不過是他們修為不夠開啟不了,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容不念也著實不是個忍氣吞聲的性子,尤其現在還窩了一肚子火。
坤澄皺眉道:“可不念……我那日在空中看得分明,你啟陣時的手法和我教的可不一樣啊……”
“我、”他剛開了個頭就像是之前師尊的叮囑來,只好急急收回話頭,“我自己悟出來的不行麼?”
青松瞇著眼問:“你悟出來?”
容不念敷衍地點點頭:“啊對對對,不是都說我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嗎,我稍微動動腦子就悟出來了。”
莫如歸跟在后面探出頭道:“咦,容不念你可別胡說了,我師尊都查過了,你那天用的那可是是毀陣的法術,稍有不慎就是陣毀人亡,各派支援來的再遲點,到時候別說魔族了,整個千機山都得跟著你陪葬,這種法術也敢用,還沒經過掌門和各位師叔的同意?你簡直是喪心病狂!你也不想想幾位師叔幾百年都沒敢碰的法術,那叫禁術!你就悟出來了?”
“怎麼哪都有你插一腳?”容不念不冷不熱地刺了他一句,忽然有點兒不耐煩再辯解,“我就是偶爾看到了又碰巧用上了不行嗎?”
“容不念,我是你師叔,在座的都是你的長輩,你這是什麼態度!”
他聳聳肩,無所謂道:“我態度好與不好你們都不聽啊——要問當時怎麼不問,現在安定下來了,抓內鬼抓到我們師徒身上了是吧,還是說,你們覺得我蠢到了連今天你們是想干什麼都看不出來?”
燭離最聽不得這種喪氣話:“什麼內鬼!魔族防不勝防,棲鶴受騙也是正常的,我們不過是叫你們來例行問話而已!”
“例行問話?”容不念挑挑眉,看了眼他師兄手上的玄鐵鐲,要是沒有之前那一場,可能他還不至于精疲力竭到這個地步,連多一句話都不想再說,“哦,我懂了,也叫卸磨殺驢吧?”
這下在場的人臉色都有點不好看了。
“不念——”
“你!”
青松扭頭就去告狀:“師兄,你看看你的好弟子!”
“唉……”清虛道長又嘆了口氣,還是沒說話。
自清虛道長從界碑回來就時常一言不發,容不念被他這反常的態度鬧得心慌,現在看見他這樣更是無端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