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路不自在地避開容不念的視線,“哪有?”
“沒有嘛?”他瞇瞇眼睛,把殷辭拉到身前,“我可發現了,剛剛你倆就眉來眼去交頭接耳的,瞞著我干嘛呢?”
子路不太會說謊,遇事只會擺手:“沒有沒有——”
“真沒有?”
“真……沒有!”
“沒有個屁!”容不念照著他腦門兒狠狠來了一下,“你知道你這叫什麼嗎?”
“什麼?”子路不愧是老實人,聽到他發問居然還主動請教。
容不念揚眉道:“做賊心虛——”
子路委屈巴巴的捂著額頭:“小師叔,我……”
“剛才城主來了一趟,這位師兄也是顧及你不喜城主,這才沒有說,哥哥……是生氣了麼?”
混到現在還是“這位師兄”的子路頓時不說話了。
子路拿不準殷辭的意思,但再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去殷辭和小師叔面前搶話,只好祈禱小師叔說話別像往常一樣不著調,要不然他們還能不能活著回千機山都是二話。
“我?”容不念一愣,回想起之前聞到的血腥味,“我有什麼可生氣的,再說了我也沒有不喜歡城主啊哈哈哈……”
殷辭眼睛一亮:“那你——”
“子路你也是,見了城主有什麼可瞞的,”容不念打了個哈哈就去招呼子路,下意識不想在有關城主的話題上多聊,“搞得我還以為你見鬼了。”
子路:“……”城主是殷辭變臉變出來的,這事算見鬼了嗎?
看子路一副為難的樣子,容不念不由更疑惑了:“嘶——子路,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沒老實交代?”
“哥哥,許是你看錯了,我們并沒有什麼事情要瞞著哥哥。”子路正在抓耳撓腮時,殷辭替他把話接了過去。
容不念舔了下嘴唇,有點疑惑,“可是我怎麼覺得……”
“我怎麼會瞞哥哥?”殷辭看著他笑了下,登時滿室燈火都顯得更亮堂些。
“我……”容不念心下一跳,頓時說話都有點結巴。
“怎麼了哥哥?”
“我……咳,” 容不念看向別處,順勢轉移話題,“那個誰,別裝死了!剛才還有話沒交代清楚吧?”
“仙長明鑒啊,我全都說了,沒有半分隱瞞啊!”
“沒有?不見得吧……”他把玩著剛剛“繳獲”的小半截香,哼笑了一聲,“秦老爺要是沒什麼可說的,那聽我說說?”
秦諾虛虛的伏在地上,不敢回答的模樣。
“那我就說了?就一句話,是不是的,您點個頭就成,可以嗎?” 容不念本來也沒指望他會說話,于是自顧自說道,“秦老爺不只是被迫害了自己的孩子這麼簡單吧,哦,應該說是你是在和他合作才對吧?”
剛剛還趴在地上的秦諾詐尸似的抬起頭:“你你你!”
“別急,還沒說完呢,”容不念微微一笑,眼睛里卻沒什麼笑意,“你出錢養大秦安,他負責做陣法,事成之后各取所需,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父子情深,被迫害人,這本來就是樁好、買、賣——至于為什麼拖了這麼久呢?是因為秦安一個人的魂魄不太夠吧,所以那些沖喜的說法本來就是假的,你們看中的就是秦春雨的魂魄,無論怎麼樣,秦安都會娶她為妻,因為只有他們在一起了,有了夫妻之實,你們才能動手是不是?”
作者有話說:
寶兒們都看冬奧開幕式了嗎!
第38章 貪心起
他說的時候輕輕巧巧,可落在其余幾人的耳朵里不亞于平地驚雷。
子路是第一個跳起來的,他目光震驚的在兩人之間巡視:“小師叔,你在說什麼?”
“我說什麼?”容不念一挑眉,把問題又拋了回去,“秦老爺,他們不清楚,要不你來解釋解釋?”
“呃、我……”秦諾還在為他剛說的話震驚,聽見這問題瞧怪物似的望過來,“仙長——”
“哎,你可別見人就叫仙長,我們可當不起,當你秦家的仙長是要幫你家辦事的,你家的是太損陰德,我們可不行。”容不念擺擺手打斷他,香末順勢飄落在地,尋無蹤跡。
“我——”眼見最后的依仗都被損毀了,秦諾這才是真正的面白如紙。
從容不念問話開始,秦諾的神色就不太對,但真正問到有關秦安的事情上,他卻沒點頭也沒搖頭,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關注的只有容不念手里的斷香。那只香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香一碎,秦諾的表情瞬間猙獰起來,他惡狠狠地掃過身邊三人:“你懂什麼?啊!你們懂什麼?像你們這種瓊瑤仙境里長大的仙人怎麼會知道做凡人的苦難!樹倒猢猻散啊,那時候秦家平白遭難,我一朝家破人亡,百年家業化為烏有時,你們這些仙人那時候怎麼不來,偏偏在這時出來救苦救難,你們知道什麼!那時秦家正逢大難,長生他就是為了來救我才出現的,這時候把長生送來就是為了渡我過難關的!長生是我的福星,我養了他二十年,他生來就是要為了秦家盡心的!我對他這麼好!我也想著要他考取功名光耀門楣的!是他自己不爭氣,情愿為了一個鄉野村婦一輩子待在這里!這里有什麼好,啊?這里的人大字不識,都是些未開化的愚民,只會成日里看人熱鬧,說人閑話,永遠只會盯著眼前的蠅頭小利,能成什麼氣候,我怎麼忍心看他自甘墮落,我也是沒辦法啊,他生來就是要幫秦家的,與其這樣,還不如我來幫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