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找錯、了人?”
“是,是找錯了人。”
秦姑看了看他們,又轉頭看了眼江子陵:“不可能,生辰八字都對的上,他就是我夫君。”
這些話開了頭就好往下編了,容不念趁熱打鐵道:“聽姑娘說的像是與秦家有恩怨?”
“嗯。”
“那姑娘的夫君可是秦安?”
秦姑長長的睫毛顫了下,在眼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是他。”
“那就對了,”容不念一拍手,“據我所知現下姑娘身邊的是我朋友,姓江名唯字子陵,祖上往上數三代都和秦家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他半月前才大老遠從千機山上下來,又哪里和姑娘來的恩怨呢?”
容不念向來忽悠起人來很有一手,跟別說現在是“據理力爭”了。
秦姑現在腦子明顯有點不太靈光,聽了他的話大半天才偏了下頭,臉上神色也松懈下來:“姓江?”
“對對對,姓江,姑娘不行還可以讓他自驗身份。”
自驗就是修士拿滴自己的血,施個簡單的回溯之術,別說身份了,連祖墳在哪里都能扒出來,是個認證身份的好辦法。
只是前提得是施術之人自己愿意,且對自己身份清清楚楚的。
……
秦姑還在垂頭想這個辦法的可行度,下一刻就被人按住了命門。
“別動。”殷辭不知什麼時候悄無聲息的摸到了秦姑身后,他三指按在秦姑的手腕處,看起來輕輕巧巧的。
秦姑厲聲道:“你們騙我!”
再抬頭時她眼睛已經變成了血色,那顏色像是要順著臉頰流下來。
子路沒被嚇到,但這會兒只剩下嘴能動:“沒想騙你,只是為了自保。”
秦姑被制住,子路還被凍著,周遭的幾十個木偶人也一下沒了動作,殷辭站在石臺上看著容不念,目光如炬。
場面一時寂靜下來。
嬰孩手臂長的龍鳳花燭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已經燃到了大金色的“囍”字上,歪歪扭扭的掛在燭身上。
那個快被燒禿了的囍字配上垂下來的燭淚,活像個哭得肝腸寸斷的小蠟人。
容不念:“……”
殷辭確實制住了秦姑,可容不念也不知道殷辭現在還有沒有余力。
眼下他沒功夫再和眼前的蠟燭耗了,干脆從袋里掏了掏,把還沒捂熱乎的縛妖繩拿在手里揚聲問殷辭:“怎麼樣,可以破結界嗎?”
“你……”殷辭沒回答他,牙冠咬得死緊,就那麼盯著秦姑不放,眼底一片殷紅,目光如刀,她被攥著的手腕處肉眼可見的凹陷下去。
他看著都怕殷辭再用力些就把秦春雨的手腕捏碎了,有那麼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殷辭是想生把秦姑給剖開的。
秦姑也怪,被捏成這樣愣是一聲沒吭。
“……殷辭?”
似乎是被他這一聲嚇了一跳,殷辭猛的回神,他眼眶還是紅的,呆呆扭頭地看了容不念好一會兒才點了下頭。
“嗯。”
看到殷辭點頭,容不念心里有了譜,拿著繩子徑直走過去捆住了秦姑,說來也怪,他看見殷辭下意識就覺得很靠譜,沒想到真要配合時也很合心意。
這下殷辭終于騰出手去幫子路。
剛才殷辭上手的時候直接捏著她的手腕,差點忘兒把她腕骨捏碎,這會兒容不念一來就捆了她兩圈,差點兒沒把肺給勒出來。
秦姑先后被這倆人接手,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臉色由煞白變得鐵青,敷了滿臉的粉都蓋不住。
可惜容不念現在一心都在被捆的人身上,沒顧得上看姑娘臉色。
江子陵就站在秦姑旁邊,紅通通的吉服穿在身上,臉上還有不知道打哪里擦的白粉,中間是兩坨紅臉蛋,這麼站著和其余那些木偶人毫無區別。
他試探著江子陵眼前揮了下手,對方意料之中的沒有給他什麼反應。
子路已經沒事了,活蹦亂跳的,看起來載三個人不成問題,容不念嘆了口氣,準備先把人扛走再說。
結果他剛準備把江子陵扶下去,一扭頭就看見秦姑望著江子陵流出兩行血淚來,嘴角掛著一絲古怪的笑意。
容不念腳步跟著一頓。
這麼一遲疑,他的的腳步就沒邁出去,旁邊的江子陵雙眼緊閉嘔出一口血。
“你干了什麼。”
這回他語氣里已經沒了疑問。
秦姑只是不能動,但還可以說話,這會兒她腦子再怎麼不靈光也知道自己栽了,于是她看著眼前的殷辭,語氣平直:“少年郎,我勸你不要動他,他中了我的緣劫,我現在和他同心同命,他能不能活,全憑我一人心意。”
“你!”
容不念看見殷辭不著痕跡地沖他搖搖頭,心里一沉。
人活一世總有不如意,要是平白受了冤屈或是不公就或多或少會產生些怨念,可控范圍之內的,那叫因果,要是太多就會干預到轉世,變成緣劫。
在鬼物手中,這是是利器。
容不念心知不能沖動,于是搶行壓住情緒,“你也明白這樣要挾,雙方都得不了好的,我們也沒有得罪你,為何不能放過他呢?”
秦姑譏笑一聲,“呵,我也沒有得罪誰,為何他們不能放過我呢?”
“他們?”
“對,我平白蒙冤,受盡折磨,心有執念,死后一縷冤魂不散,修成鬼靈,自然要回來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