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被吻得仰起,阮青洲再被用力地壓進枕間,呼吸里都是段緒言的氣息。
手指不由自主地揉皺了衣衫,阮青洲輕拍他的后背示意停下,被惡意舔起舌尖,纏著卷出相吻的水聲,至身側丁甚在睡夢中輕動了身子,阮青洲淺抬腳尖,踩上他的膝,唇瓣才逐漸分離。
阮青洲責他:“你太大膽。”
段緒言低笑:“你不夠熟練。”
兩人默契對笑,再接一吻,段緒言撫他鬢發,起身扶過腰帶,抬步出門。府門大敞,長弓一自手間拋出,鐵風接過,段緒言神色自若,一踩馬鐙跨步上馬,利落抖繩,朝著圍場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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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求請
晴空不見薄云,圍場無風,地面熱浪騰騰。
箭矢有力穿來,正中靶心,段緒言淡淡收弓,聽場邊奉承的掌聲此起彼伏。段承并無贊揚,不過是覺得理所應當,只淺淺點頭,示意段世書接上。
段世書靴底輕磨地面,眼望靶身時稍有不自在,他不善武,一箭出弦,果不其然脫靶而落。段世書放弓垂首,暗揉手臂,朝人笑道:“諸位見笑了。”
旁人噤聲不語,唯聽段承道:“你有手傷,還未恢復完全,不用逞強了。”
心系兩國戰事,一場夏獵段承也是心不在焉,近來又因天氣過熱食欲不振,午飯沒用多少便讓人撤了膳。
午后越是炎熱,眾人陪著燥熱落汗,手間布帕都已發濕。
也有借夏熱催促談事進度之意,只待騎射告一段落,眾人回座休憩之時,程望疆便先開口:“已入三伏,關州酷熱,若論避暑,定然比不得皇城,況且荔妃身懷龍嗣,更需御駕在皇城坐鎮,臣以為還是要盡早商量休戰和談的事宜,以免誤了旁的國事。
”
目光微不可察地挪過段緒言,段世書說:“兒臣卻覺得并不是非要休戰和談不可,南望將衰,我軍既然已占領章州,何不與戴赫聯手,一舉拿下南望?戴赫未曾接觸國政,若是立為新帝想必一時也難以接手皇位,自立的新國自是不敵往日的南望,屆時北朔可在領土劃分時,再與新帝協商。”
程望疆接道:“先前北朔雖與南望和談,但南國世子終究是質子,于南望而言,用世子作為求和的條件,總歸是有壓迫的意味,方才引得兩國關系輕易便又破裂。與戴赫聯手或能斷絕此后與南望對戰的后患,若是陛下覺得必要,那便依珘王所言,不過要想與戴赫結盟攻占南望,既要防南望反攻,也要防戴赫倒戈,軍備固然還需加強,詳情還得再議。”
空杯在指間轉了幾圈,段承若有所思,神色始終沉肅。
段緒言在旁一語不發,段世書有些出乎意料,還欲推波助瀾,卻見鐵風端來茶水,遞至宦官手中,呈到了段承面前。
茶水一入杯,陳皮清香漫開,段承眼眸微垂,生出短瞬遲疑,便聽段緒言道:“聽聞父帝脾胃不適,正好初春時庫房還余不少甜橘,兒臣那時就讓人制了陳皮,而今沖泡服用,或能有調理之效。其間添了些蜜漿,抵去了澀味,諸位也可以一同品嘗。”
南望盛產甜橘,可眼下正是在議兩國對戰之事,段世書本覺得他此時提及不合時宜,卻未料段承竟不生怒,反還露出些許動搖。
幾盞茶水上桌,段緒言自斟一杯,不緊不慢道:“戰事延續至今,再戰雖能獲利,也是兩敗俱傷。
先不論其他,關州在北朔的統領之下不過兩年有余,如今得以政通人和,其實依靠的大多都是我方細作。當年柳侍郎之子柳芳傾帶領八十余人潛伏南望,曾在關州時疫泛濫時出手相助,因而一曲《風塵頌》傳遍關州,方才能讓關州百姓情愿歸順北朔。”
聽此,段承指節微扣,再一抬眸,目光卻避向一旁。
段緒言目睹,繼續道:“可雖說關州是政通人和,其實也是百廢待興,先前關州飽受徭役之苦,對戰事已是膽戰心驚,再者,自北朔到南望,縱然能通過糧道運送軍需,可路途遙遠,必要損耗多一番甚至幾番的人力財力,屆時北朔兵力也將急調章州,各州軍營防守薄弱,難言會否引得何人趁虛而入。如此盤算下來,此戰就算北朔協助戴赫奪下南望,落到最后恐怕也只是成人之美,得不償失。”
程望疆說:“那珵王覺得,和談更妥了?”
段緒言不置可否。
程望疆再問:“就當和談能夠順利進行,可南國世子若仍以質子身份長居在北朔,南望屈居人下,怨氣不消,恐怕往后兩國再次開戰,也是不可避免之事,珵王想過如何解決此種后患嗎?”
聽聞一陣沉默,段世書心中磐石已落,他看向杯中茶水,扶杯輕轉,只待段承贊成開戰的提議,卻聽段緒言再次開口。
“世子作為質子不妥,那便效仿北朔與西域的結交之法,讓他和親。”
手中杯盞一晃,茶水潑過指間,段世書愕然抬眸,眾人亦是怔然,皆抬眼朝他看去,只見段緒言不疾不徐,面向段承,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