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不凈身》 第140章

《《不凈身》》第140章

到底還是男子,卸凈全妝后,眉眼間還是透著股少年似的清麗俊逸,所以聽得佟飛旭今夜要來,柳芳傾特意繪了淡妝,可眼下已近深夜,趙成業也早已離開,他掛著偽飾覺得疲累,便先坐在桌前卸了頭飾。

青絲已垂,他偏頭卸著耳墜,指尖滑過耳廓時卻憶起親吻落下的觸感。心頭猛跳,雙指一松,耳墜落地,走近的靴履停頓,柳芳傾垂首時恰好瞧見,正要俯身去撿,便與來人碰了指尖。

佟飛旭將那耳墜輕放進妝匣,靠站在鏡前,伸出兩指輕抬柳芳傾的下頜,看了看他額角的傷口。

“白日就說乏累,怎麼還沒睡?”佟飛旭問。

神情猶帶些冷淡,佟飛旭不茍言笑時,周身又像是鍍了層不近人的冰,半點不似昨夜強吻人的那個混蛋。柳芳傾側首避開,朝床榻行去。

“聽了些故事,心煩意亂,故而輾轉難眠了。”

他赤足上榻,才摸著軟枕轉身,佟飛旭已近在身后。兩人對視,佟飛旭手撐床榻,俯身靠近,一身凜氣沉沉壓下,柳芳傾堪堪后傾,在他貼近至幾寸之余時呼吸驟停。

生出些心悸,柳芳傾抬手抵住他的胸膛,調侃道:“指揮使往常與人談情說愛時,也是這麼急不可耐嗎?”

佟飛旭不語,指尖往他耳垂夠去,撥了撥獨獨掛著的另一只耳墜。

“忘了。”佟飛旭說。

柳芳傾這才回神,記起耳墜只摘了一半,似被他看透了心底的慌亂,心跳當真亂了拍,片刻就惹得雙耳發熱。可佟飛旭仍是半點不退,一派風平浪靜。

這樣的人,看似寡欲,對待風花雪月卻最是游刃有余。

柳芳傾自知與他不同。他出身官宦之家,十一歲便與柳允一同來到南望,交付不出真心,更無暇歡愛,縱是瞧遍風月,也不及佟飛旭過往中真切體會過的一星半點。

于他而言,面前這個僅僅長他兩歲的男人,三十年里的情感經歷不會是一紙空白,盡管對他有那麼點真心實意,每次的撩撥也都像在笑話一個假裝沉淪風月的純情人,更何況,褪去了虛偽的身份,他們本就該水火不容,刀刃相見。

柳芳傾也不知自己看著面前這人時,更多的是嫉恨,還是羨慕,或者當真有過所謂的……情愛。

他不再去想,抬手要摘耳墜,垂珠卻先一步被摘下,落進了佟飛旭的掌心。

“心煩意亂,”佟飛旭慢揉著耳墜上的垂珠,沉靜地看著他,“為什麼?”

垂珠圓潤,被那只修長有力的手抵在指間玩弄著,總有幾分撩人的意味,柳芳傾伸手去取,佟飛旭漫不經意地挪了手,神情略帶玩味,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柳芳傾卻只看了他一眼,乏乏地收起指尖,往他臂下鉆出,靠坐在了一旁。

“耳墜也能玩出風情,看來指揮使虛有其表,實則也不過還是一個耽于情愛的登徒子罷了。”

佟飛旭未反駁,只是支腿靠在床頭,繼續把玩著手中耳墜。

柳芳傾漠然垂眼:“今日藥材丟失一事突然,指揮使大人公務繁忙,不盡早回府,在此是還有話要說?”

“藥材不知去向,商隊被捕,運送物資藥材或成難題,嚴九伶每日出入宮廷,還需兼管東宮和雨仁觀,不能脫身,但關州流民遠在城外荒村,已無人照看,為公為私,關州于我有哺養之情,所以尋他商量之后,我就往宮里去了一趟,向陛下請旨出城接管荒村,明日便動身。

佟飛旭朝他伸手:“我來道別。”

柳芳傾微微發怔,鬼使神差地夠上他的指尖,被牽近了,靠躺在他懷里。

佟飛旭俯首蹭上發絲,低語道:“所以到底是什麼故事引得心煩意亂,看著興致整日都不高。”

柳芳傾停頓著靜了片刻。

“不過是……兩個很奇怪的故事。”

“說說。”

柳芳傾遲疑些時,開口道來:“一說,少年陰柔,被人嘲諷嬌似宦官、賣弄風騷,更是當眾強扒衣褲驗明正身,后又險被富商以數百銀兩買回,欲將其變作孌童困于府中,幸而少年反抗得以逃脫,可富商不依不饒,又素有斷袖之癖,因而其父讓他從此扮作男身女相,藏于閣中,待‘家業’興起方才露面示人……荒唐嗎?”

佟飛旭合眼靠他發頂,低聲道:“女子可剛強,男子亦可文弱,性情而已,又非作奸犯科、滅德立違,縱使不隨大流,也從無過錯,卻是世俗偏見,害人不淺。”

沉默許久,柳芳傾無聲埋進衣衫,輕動唇齒,慢聲道:“可另一說,道的是天冬年間,章州有一羅姓公子,喜好出入柳街花巷,每逢佳節,便布漫天花雨向樓中花魁獻媚,卻在某日酒后強奪了一位樂人的清白,才讓發妻知曉了自己在外惹出的風流債。可御賜的姻緣,如何了斷,其妻又在這時有了身孕,便讓腹中胎兒跟隨母姓,取名為……”

佟飛旭。

柳芳傾徐徐道著他的姓名,佟飛旭緩睜起眼眸,聽他靠在懷中,輕聲道:“因為生父自小帶給你的怨,所以你遷怒于風塵之人,對我也是有恨的吧。那麼每回拋花給我的時候,你想表達的到底是調侃、嘲弄,還是報復?我被欺瞞被耍弄的模樣,當真取悅到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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