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過?”
柳芳傾敷衍道:“喘不過氣,憋的。”
那人收手輕笑:“自詡久經情場,也不見你嫻熟。”
柳芳傾不理會,又要躲避,再被壓回身來。
“我讓你走了嗎?”
柳芳傾緊攥指尖,轉眸與他對視:“交吻之歡都已嘗過了,戴公子還想如何?還未能替父申冤,便與一個淪落風塵之人糾纏不清,戴公子不怕委屈了自己,連帶輕賤了戴家。”
只是淺笑,那人托起他的后腦,緩緩靠上前去:“一口一個戴公子,看來還沒人告訴過你,我是誰。”
那人低聲靠在耳邊,柳芳傾眼眸微動,頰邊發絲漸被撥開。
“天春年號初建之時,我隨家母遷居皇都,至十年前戴尚書接任關州巡撫,才與戴家一并遷至關州。這次記住了,我本南望章州人士,師承戴千玨,于天春十九年受命赴皇都,后以緝盜之名找尋北朔細作及師妹戴紓下落,現任錦衣衛指揮使。”
“你或許聽過,”佟飛旭手間挪動,輕揉他的耳垂,偏頭往他耳廓落下一吻,“我叫,佟飛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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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壽萬年,永受胡福。”出自《儀禮·士冠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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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三次元,有點累,這章更完讓我緩兩天,對追更小伙伴說句抱歉~
第71章 手刃
次日,柳芳傾乏躺榻上,只稱疲累,便將佟飛旭拒之門外,也讓他將錦衣衛一并撤了。
段緒言進門看過他,兩人淺談了半晌,柳芳傾神色平淡,饒是聽到“佟飛旭”三字也不再有波瀾。段緒言已有覺察,早聽佟飛旭昨夜來過他房里,便沒再問。
他朝手邊看去,案上的碗理當還是昨夜送來的,藥漬都已干了。
“今日沒用藥嗎,怎還不如昨日精神?”
柳芳傾這才打起精神,笑了笑:“這點小傷小痛算什麼,從前傷得重也不見你問過一句,現在還學會關心人了?”
段緒言卻是不茍言笑。
“今日藥已下發至城外荒村,入冬前時疫得以緩和,高仲景便能被送回皇都了,東廠就將易主,我會快些。”
“不比當初瞧著喜悅。”柳芳傾說。
段緒言聞言抬眸,寥寥幾字帶過:“近鄉情怯。”
兩人沉默。
“柳侍郎很久沒來消息了,知道這邊近況嗎?”段緒言問。
柳芳傾沒抬眼:“知道吧。來日若能從東廠密庫拿到東西,我會親自交接給北朔,不用憂心。”
又是一陣沉默,柳芳傾始終聲色不動。
這半年段緒言能感受到他的變化,就像看著一輪暖陽沉入谷地那般,日益沒了光采。他問:“你,到底怎麼了?”
柳芳傾只是笑:“我想到……你初來南望的時候,我就是你現在這個年紀。可日子過得太慢,也太快了。”
如今他已經二十八了。柳芳傾自嘲。
北朔是故鄉,南望卻在他二十八年的歲月里足足占了十七年。
柳芳傾沒再說下去,他拉起被角躺下,背身對著段緒言。
“昨日來的打手,收的酬金是金子,孫三富私藏了一些,像是從你那兒取來的。身側出了叛逆之人,你當心些。”
段緒言略顯遲疑,看他背影半晌。
“好,你也保重。”
門扉輕合,人已行遠,柳芳傾靜聲闔眸,直至白霓進門送來吃食,才緩緩睜起眼。
“昨日似見你的步搖摔壞了,能修好嗎?”
白霓淺淺搖頭:“到底是玉珠,碰著便摔碎了,邱娘也沒法子修好。但無關緊要,很快也不需要這些念想了。
”
柳芳傾沉默許久。
“你是將門之女,本該磊落一生,如此……會后悔嗎?”
白霓停頓。
“有悔有憾,卻已坦然,不再執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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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柳芳傾房中退出后,白霓停坐在院中,趙成業正當帶著白薇行過,兩人打了個照面。
白薇說:“同知大人說要帶我習武去呢,東家累了,我不能在這里吵他。”
趙成業接道:“哦,白姑娘放心,趙某帶白薇是到北鎮撫司練武,已是得了你們東家的允準,待日暮時分,指揮使會親自將小姑娘送回來。”
趙成業輕咳一聲,放低聲量:“指揮使特請人備了藥膳,今夜該是要和柳東家一塊兒用飯,還請白姑娘同后廚報一聲,今晚不必備菜了,我家大人掏私包做東,各位絕對不會受到虧待。”
“我會把話帶到的。”
言罷,白霓蹲身,同白薇囑咐:“要聽同知大人的話,回來白姐姐給你做糖藕吃。”
白薇點點頭:“嗯,我聽話的,同知大人說留君也在,我就不怕了。”
小姑娘側頭攔起嘴,靠白霓耳邊小聲道:“我還帶了姐姐的步搖,同知大人說他可能有法子修,白姐姐不要難過啦。”
白霓稍稍愣神,淺淺一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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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奉白日在宮中當差,鄭習卻要隨段緒言一并出宮,待梁奉回了府,他又恰好回宮,如此一來,總與梁奉相錯著碰不上面。
可近日梁奉偶爾也會告假出宮,因而一聽段緒言不在崎山,鄭習尋機脫了身,眼下正在梁府外踱步,好不容易等來了管事,卻又被婉拒在外。
遠處,段緒言站在巷角冷視著,神色淡漠,劉客從轉著手中核桃自后方走來,停在他身側。
“這人兩面三刀,有點心思,在司禮監沒少陰我,聽聞他最近跟著你辦事,但光是這幾日就已偷摸著來了好幾回,都被我攔下了,你是怎麼看上這小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