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草木繁茂,倒也隱蔽,應當不會有人,”他輕笑,“若殿下實在難受的話,我可以給殿下騰些地方解決。”
——
溪流汩汩作響,段緒言面朝溪水,草叢中的動響稍一傳至耳邊,腹中邪火便不受控地躥起。
他伸手撩撥溪水,靠那點清涼靜著心,可再一細聽,不遠處那陣喘息被壓在口中,低沉又自抑,他干渴地咽著,摸來溪水,想的都是柔滑溫熱的觸感。
草木間,阮青洲跪坐在地,掌心燙得厲害,卻只是咬唇忍聲,沉重又痛苦地喘著氣。
身后草木輕響,他渾然無覺。
“自瀆之事,沒做過嗎?”
低沉嗓音一入耳,阮青洲瞬時睜開雙目,扯緊了衣擺:“出去!”
段緒言靜立不動,眸色隱蔽在樹蔭中,卻藏著一種不可言說的欲。
“媚藥里多少都摻了些蒙汗藥,再這樣拖下去,要是先吃不住藥勁昏過去,怕是要傷身子。”
“……不關你事。”阮青洲抑住粗喘,死攥著衣袍,將羞恥藏在其中,不愿再讓他瞧見。
段緒言就在他身后,也不說話。
阮青洲難受得難以分神,他急需那種愉悅,卻又對此萬分難堪,片時便疏忽了身后的動響。
只聽衣袍掃過草木,后背的熱剎那間都被堵實了,阮青洲顫栗了一陣,已是被人半摟在了懷中。
段緒言與他相貼,手間帶著山溪的清涼,很快便覆了過來。
“你做什麼?”壓低的春草枝條亂顫,阮青洲掙著躺倒下去,卻被抵在其中,怒紅了眼,“嚴九伶你瘋了嗎?!放開我!”
“你可以當我瘋了。”
段緒言淡淡說著,已用布條束了阮青洲的雙手,手指往他袍下一扣,便是不動聲色地掌控住了他的欲望。
“到了這種程度,你覺得自己還能堅持多久,還是說,你更想就這麼忍到昏過去,再等著被送回營帳,給人可乘之機?”段緒言低聲道,“就那麼想讓旁人看到你這個模樣嗎?”
不等他開口,手臂再又收緊,段緒言鉗死了他的身軀,壓過去。
“可我不想,”細聽他的喘息,段緒言扣住那脖頸,俯首從他耳邊蹭下去,“阮青洲,我不想。”
“不……”身子陡然一顫,阮青洲收緊十指,當即俯首,就往那人臂上咬了一口,卻被翻過了肩頭,與他正面相對。
段緒言帶著種強勢,合齒扯緊了縛著他雙腕的布條,五指一攏,便讓緊繃的熱再度落進掌心。
眼尾瞬時蓄起一片飛紅,阮青洲眼眶噙水,直又朝他肩上咬了下去。
隨著肩上那點細密的痛意滲進身體,段緒言忍住暴戾,將那人底下的熱欲夾進有力的腿縫。
阮青洲泄了氣力,幾近失聲,又在快意中愈漸松了齒,往他懷中瑟縮。直至藥熱再度充斥腹腔,他抬起蓄水似的眼,迷離地看著身上那人,眼神早已成了勾引。
受足了誘惑,段緒言撫慰似的摸他的頸,便看他閉起眼來,無聲地索求,也終是忍耐不住,伸手抬高他的下頜,吻了過去。
草木輕抖,被風搖得嗚咽,再一陣顫動,山溪奔來,自石上飛濺,沒入水中。
日光下澈,潑了一池的水光,尉升再找來時,就見阮青洲淡紅著眼,半身的衣袍都被溪水濕透了,段緒言跟在身側,衣擺上也掛著水。
尉升不免覺得奇怪,小心翼翼地問道:“殿下這是……”
阮青洲垂眸避開了視線。
“失足落水而已,”阮青洲說,“暻王如何了?”
尉升答:“傷得不算太重,御醫說暫無大礙了,靜養就好,受驚的馬匹也尋見了,身上掛著些擦傷,大抵是在山林里跑的時候,被枝條劃的。”
阮青洲頷首,問:“離圍獵結束還有多久?”
“只剩半個時辰了。”
“好。”阮青洲淡淡應過一聲,牽繩上了馬。
見他脖頸旁隱約露出的紅痕,尉升趕忙到馬鞍旁尋著膏藥,說:“山中蚊蟲多,殿下需要涂些——”
“不必。”阮青洲束緊衣襟,抖繩走了。
——
阮青洲似也無心狩獵,隨手打了些野物便返回了獵臺。這場春蒐,最終還是由五皇子阮泊文奪了魁。
夜間獵臺設宴,但也因阮莫洋墜馬一事,眾臣不敢盡興恭賀,阮譽之的興致也減了大半,只草草地賜了賞。
阮泊文倒也寵辱不驚,于人前謝恩敬酒,分寸把握得當,再想這人五歲成詩,八歲習武,十六歲建府,封號晟王,十八歲便在春蒐拔得頭籌,必是最能爭得文臣武將青眼相待的人選。
段緒言必也想到,這人就是閹黨有心要扶持的新儲君。
可段緒言觀察他半晌,越看越覺得他的言行舉止中帶著誰的影子,正沉思著,又覺某處投來的目光灼人。
他循著望去,就見劉客從正注視這處,在席位上朝他略抬杯盞,敬了一杯。
他回以一笑,收來視線,再未朝那處看過一眼。
再來,已是酒過三巡,宴上推杯換盞,阮青洲心不在焉,途中打翻酒水濕了衣袍,便讓段緒言留在席位上整理狼藉,自己則借口離席,進帳更衣時只留尉升在旁問話。
“暻王墜馬一事可有定論?”
尉升答:“馬匹躥入過棘木叢,鞍上蹭來不少棘刺,難言是因何種緣由受了驚,但圍獵所用馬匹均由御馬監統管,總管太監又是梁奉親信,東廠查辦此事,只怕梁奉會讓劉客從想方設法摘除御馬監的疏管之責,到時只要言之有理,也不是不能尋人來替罪,可……”